山坡上的郁小花,看着云乐贤和黄碧茶两人,渐渐淹没在山路上。
她轻轻叹了口气,麻溜收拾起芥菜来。
等地里的活忙完,一家人这才踏着夕阳回到家里。
晚上,郁小花亲自动手,把鹌鹑蛋和着芥菜,炒作一盘。
今天的晚饭,大家吃得很开心。
一夜无话。
大清早的。
文大郎挑着补了又补的木桶出门。
片刻功夫,他又急急忙忙跑了回来。
人还未进门,却先闻其声。
“娘!娘!河水落下去了!河水落下去了!”
郁小花一个激灵从床上翻坐起来,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娘!河水落下去了!”
文大郎站在院里大喊,把隔离李家都给惊动了。
郁小花这才清醒过来,套上衣服,遮上被面,连鞋子都没穿稳,就跑了出来。
“老大家的,在院里挖个水塘出来!”
郁小花指着地上吩咐道:“你们三兄弟带上水桶、木盆,快跟我一块去起网。”
众人兴奋不已,走路带风。
片刻功夫就到了下网的地方。
郁小花望着白茫茫的河水,足有她的膝盖深。
河面上的风一吹,一股子寒意直往人的骨头里面钻。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指挥着三个儿子下河。
不多时,第一张网就被拖了上来。
满满当当,足有上百斤。
各种各样的鱼虾,在眼光下泛着银光。
“娘!太好了!大丰收啊!咱们的网子已经很稀了,竟然还能抓到这么多的鱼!”
文老幺兴奋的喊着,撩了撩衣袖,就要下河起第二张网。
郁小花忙把人给拦了下来。
“老幺,咱们的桶和盆装不下那么多。你们仨出两个人,把这些鱼虾搬回去,顺便帮着陈氏挖水塘!”
文老幺自告奋勇站了出来:“娘,我跟大哥一块回去!您和二哥在这守着,要是被人捡了便宜弄可就白瞎了!”
说话间,他捧起一条条鱼虾,小心翼翼放进装了水的木桶里去。
两个人足足跑了三趟,才把头一网鱼给搬完。
接着又起剩余的网。
等把所有的鱼虾搬回家去。
院子里挖的水塘,全被鱼虾装满了。
大妹和小虎一个劲往水塘里面倒水,也经不住那些鱼虾一条接一条的死掉。
陈氏心疼的捡着死鱼死虾。
“娘,这样下去不行啊!要是能卖就好了,可惜,从咱们这里担到镇上,鱼都死了,死鱼压根卖不上价钱!”
听见她的怜惜,郁小花突然心下一喜。
“谁说死鱼就卖不上价了,咱们换种方法,把死鱼做成咸鱼不就好了!”
话刚说完,郁小花又开始泛起了愁。
做咸鱼需要大量的盐巴,这里又不沿海,哪里有不要钱的盐巴卖!
她满脸的阴郁,看着院里这么多的鱼虾,天气又这么好,回头臭了可就麻烦了。
“娘?娘!你怎么了?”
陈氏担忧的望着时而高兴,时而阴郁的郁小花,生怕她又出状况。
却见郁小花阴测测的瞪着自己。
“老大家的,你有多久没回过娘家了?今天天气正好,是个机会!”
郁小花上前轻轻拉住陈氏的手,又叫来刘氏。
她一手拉着一个儿媳妇,脸上的笑意绽放开来。
“你们两个嫁到文家这么久,也没什么好东西给娘家的。
今天大丰收,让大郎、二郎一人提上一桶活鱼回去,也叫大家打打牙祭!”
妯娌俩对视一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向来吝啬小气的婆母,怎么会突然舍得让拿鱼回去?
不想郁小花有着自己的打算。
文家没盐巴,不代表别人家也没盐巴,她可以众筹啊!
用鱼换盐,谁家都不亏。
见两个儿媳妇还在发愣。
郁小花当下就自己动起手来,直捡着活的、大的往桶里装。
她将装满鱼的桶,递到文大郎和文二郎的手上。
“陪着你们媳妇回趟娘家!记住!送鱼事小,讨盐巴事大!一定要快去快回!
晚回来一分钟,家里的鱼就死一条,是银子重要还要路上的风景重要,我就不废话了。”
哥俩哪里还敢怠慢,催着自个媳妇,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一身,就往娘家赶。
他们走后,文老幺悄悄凑了上来,对郁小花竖起一个大拇指。
“娘!您可真行!真能算计!”
郁小花笑骂着,一巴掌扫在文老幺的头上去。
“滚蛋,老娘这叫交易!叫买卖!你懂个屁!”
说话间,又装了两盆活鱼。
“老幺,李寡妇家和隔壁李家,一家一盆,盐!我要盐!你可别搞忘了!”
文老幺麻溜的应承着,端起盆就跑。
郁小花满怀期待的院子里的鱼,在原主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腊肉咸鱼这一类东西。
要是能把这玩意儿推出去,还云乐贤的债,还用得着发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