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小花鄙夷着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忙活去了。
日子刚平静的过了两天。
一大早,陈氏端着木盆河边去,准备洗头。
干涸的小河,也就几处浅水洼还有一点仅存的水。
村里几个洗衣服的也聚在那里。
见了陈氏,一些相熟的都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陈氏,你家婆婆可真是个能耐人,文庆生那么无赖的人都给撵出去了。”
“就是!柳春花可不是好惹的,她要是欺负了你,可别藏着掖着,咱姐妹给你出头!”
陈氏脸上尴尬的绷着笑,心说自家婆婆对她们这些做儿媳的可好着呢!
不等搭腔,其中一个眼尖的嫂子指着不远处的于家人道:“大伙快看!
这老于家的弄那些观音树作甚?咱村附近的观音树都快给砍干净了!”
陈氏听见观音树一词,警惕的朝那嫂子手指的方向看了去。
可不是!
这老于家大儿子,提着砍刀,手起刀落,干净利索。
直接把观音树拦腰砍倒,再把树叶子一点点揪下来。
正疑惑时,跟方氏交好的赵兰花插嘴道:“你们不进城,还不知道呢吧?
于家有了新财路了,说是用观音叶做什么神仙豆腐。
我也只是听过,没见过,说是绿油油的,又嫩又好吃,卖到镇上的酒楼去,能换不少银两!”
此话一出,大家眼睛都直了。
这树叶子就能换银两!
那不是捡钱嘛!
用观音叶做豆腐,那不是婆母教的手艺吗?
陈氏哪里还呆得下去,三两下盘起长长的头发,端了木盆就往家跑。
这一路过来,看见的观音树几乎都被于家人给砍了!
该死的!真是要赶尽杀绝啊!
陈氏在心里骂了句。
她一进门,忙不迭将听见、看见的,纷纷说给郁小花听。
郁小花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不自觉朝文庆生的柴房看了看。
这怎么可能不是文庆生干得好事!
吃里扒外的东西!
文家人面面相觑,即使不敢想是文庆生干的,但从郁小花的愤恨的眼神也能知道结果。
文大郎气哼哼站了出来,两条粗犷的眉毛锁成一团。
“娘!于家能做,咱们也能做!那神仙豆腐,明明是娘的手艺!怎么能便宜了于家!”
“做什么做!”郁小花毫不客气的呛了回去:“你瞅瞅现在村里还剩几棵观音树。
照于家那样赶尽杀绝,你们尽管看着吧,他们也做不了多久了?”
郁小花抿着嘴轻笑,就等着看于家的好戏了。
这老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回头没了钱赚,他老于家,还能白养着文庆生不成!
大家恍然大悟,陈氏捅了捅文大郎的胳膊。
文大郎忙给郁小花倒了杯水,赔着笑道:“娘!您可真是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上面来呢?”
郁小花白了他一眼懒得跟这傻儿子废话。
于家自从有了神仙豆腐,在村里更是嚣张了。
方氏逢人就显耀她的新衣服,吹着村长在城里被那些员外如何如何的重视。
眼看着村里的观音树都被砍绝了,渐渐的,方氏也很少跟村里人讲于家的事了。
这天,许久不曾露面的文庆生,一路骂骂咧咧从于家回来了。
“卸磨杀驴!真不是个东西!
你们老于家这回没少赚,一个子都不给老子,还让老子白给你们干活!
缺德!迟早要绝户!”
他把摇摇欲坠的院门砸得嘭嘭响,进院来见郁小花若无其事的坐在台阶上晒太阳。
顿时,一股子邪火莫名其妙的蹿了起来。
“柳春花!你这个臭婆娘,我落到这个下场都是你害的!”
郁小花眉头紧锁,嫌弃的砸起嘴来:“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你这连城里都住上了。
我一个乡巴佬,哪能跟你比?
要是没搞错的话,你这不是攀附上于家了吗?
跟着人村长呆城里去呗,还回来干嘛?”
三言两语说得文庆生脸上挂不住了。
他气鼓鼓瞪着郁小花,一手颤抖的指着。
“柳春花!你给我走着瞧!”
文庆生撂下话,转头就往外面跑。
“好你个柳春花!竟敢激老子,老子这就进城去。
我还不相信区区一个河西镇,我就混不出个人样来。”
他紧咬着后槽牙就往镇上走。
一路上遇到不少要饭的人,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萎靡不振。
有的躺在路边休息,有的互相搀着往前走逢人就举着破碗讨饭。
有些时运不济的横死在野地里,被薄薄的土层掩埋,都被野狗野狼的拖出半截血淋淋的身子。
文庆生不由得一阵阵心惊。
幸好当时没带着一家子去逃荒,不然也会像他们一样,死在异乡了。
越靠近城里,来讨饭的就越多。
走着走着,文庆生忽然遇见一伙看起来匪里匪气的人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