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考着子安的建议,信仰是精神的止痛剂,确实可以有效地帮助她们渡过内心的痛苦与茫然。
我说:“倒也是个办法,但是信仰哪位神灵比较合适呢?子安小姐,要不就你吧,你可以找机会显个灵。”
“这可使不得!”子安连声拒绝,“我只是一名学徒,实在没有资格称作神仙,担不起普渡众生的重任。”
我想来想去,这事儿还是交给道长吧,这方面他可是专业的。
回去之后,大家都已经睡下了。我把这名女子安顿好,自己也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打坐冥想,子安暂寄在我体内,对我不但没有负担,这一股仙灵之气反而令我练习呼吸吐纳的效率也提高了不少。
这一宿我也没睡,一直打坐冥想,效果很好,到天亮也没感觉到疲惫。
一大清早,我找道长要了一根出尘香点上,这香味人的鼻子闻起来很淡,但是子安却感到十分受用且满意,权当是吃早餐了。
接下来一天十分辛苦,道长带人到村里去取衣服、食物,我、章歌奇、吴八一去把俘虏一气儿集中起来,章歌奇徒手将铁棍弯成别致的项圈给他们戴脖子上,若敢不听话,一声“天下臣兵”所有人直接跪在地上。
然后我们监督俘虏掩埋尸体,另外把昨晚被水鬼撞坏的工厂后院墙修好,用麻袋装满土,垒成防御工事的样子,章歌奇还找来钢管一根根削尖插在山坡上。
这帮昨天还很凶恶的人贩子,在我们的“淫威”下也变得敢怒不敢言,乖的跟羊似的,老老实实地干活。
一旦发现他们眼神中流露出埋怨,吴八一就喝斥他们:“都老实点,臭人贩子,是不是有意见?”
对方说:“几位大哥,能不能别喊我们‘臭人贩子’了,我们也是有名有姓的。”
另一个说:“对啊,哪怕编个号呢,‘臭人贩子’也太难听了。”
章歌奇被气笑了,道:“嘿,一帮垃圾,你们现在知道要脸了?”
吴八一奚落道:“嫌难听,那就叫你们垃圾一号、垃圾二号、垃圾三号好了。”
我折中了下:“就叫人贩甲、人贩乙吧,以此类推,也好区别开。告诉你们,不管你们叫啥名字,我们一点也不想知道!爹妈给你们起的名字,还是自己留着吧,别自取其辱了!”
干活期间,有几个人声称想抽烟,吴八一坏笑着掏出香烟问:“谁想抽烟?举手!”
依次有人举手,过半数的人都想抽。这帮人别看平时咋咋呼呼,一副天是老大,我是老二的样子。可论劳作,他们还不如普通的庄稼人有耐力呢,此时一个个都想抽口烟来提神。
吴八一立刻把枪一端,作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想抽烟的全部打死!”
他们吓得赶紧放下手,众人只得悻悻地继续干活,有人故意甩了一句,“焯,早晚弄死你们!”
章歌奇跳了起来,吼道:“是谁在说话!都给我站住!”
一行人站住,个个装无辜,都说自己没吭声。
章歌奇冷笑,看向我,“亨利大夫,用应声虫试他们的声音吧!”
我心里吐槽,我的假名是越来越离谱了,我说:“用不着。”
然后我拿过吴八一的香烟,抽出一根,说:“来吧,相互揭发,揭发者奖励香烟一根。”
这帮人相互看看,突然三个人同时指向其中一个人,“是他!”
我取出三根香烟奖励他们,告诉章歌奇:“伊利莎白兄,接下来交给你了,别打残了,那就没法干活了。”
章歌奇点头,“好的,拉姆齐大夫。”
“别别!我错了!”那小子吓得直哆嗦,章歌奇懒得理他,直接揪住他的脖子,就拉到旁边教训去了。
我心中暗爽,又为这一丝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得意感到惊讶。
原来连我也会在折磨别人的时候得到一股由本性释放出来的愉悦感,我听说国外有个很出名的人性实验,挑选两批学生出来分别扮演狱卒和囚犯。
过了一段时间,扮演狱卒的变得越来越像狱卒,变着法儿地折磨囚犯,并以此为乐;扮演囚犯的也变得越来越像囚犯,彼此斗殴,互相出卖。主办方也因此吓得立即叫停了实验。
在实验最开始,主办方根本没有看他们的履历,完全是用掷硬币的方式随机分出两拨学生来的。也就是说,就算将扮演狱卒和囚犯的人对调,也会产生一样的结果。
就像罗翔老师说的一样,人性中藏着阴暗的部分,要尽量去抑制它。任何人都应该警钟长鸣,提防着这种管束别人时的愉悦感,防止被它吞噬心灵。
不一会儿功夫,章歌奇带着那小子回来了,那家伙脸色苍白,似受到了巨大的震撼,眼神都好像死了似的,乖乖滚回去干活了。
我问章歌奇怎么教育他的,章歌奇笑笑,“吓唬一下就得了,当着他的面我把一块石头攥成了粉,真要是弄残了,不少了个劳动力吗?”
吴八一厌恶地说:“对,才不给他们看病呢,浪费药材!要是不听话就直接打死得了!”
见那帮人贩子都去干活,离我们有段距离了。
我低声说,“小胖,还有章兄弟,我有几句心里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