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前往药王山,行李扔在宾馆,旅游景点也不是啥危险的所在,于是我只背了“凉席”、挎上乌号弓,但是没带箭。
章歌奇的刀还是包裹好随身背着。
去药王山的车上人还挺多,其中还有一个大叔旅游团,很吵。
其中有个马p精发表高论:“孙思渺也就是在医学不发达的古代算个名医,毫不夸张地说,要是放在今天,无论医术还是影响力都比不上咱们牛院长。不说别的,牛院长救过的人,肯定是孙思渺一辈子救过的人几万倍!”
众人闻言都捧场地笑起来,有个盘着手串的富态大叔很有派头地朗声笑道:“小徐这话说得过火了,人家毕竟是古代大贤,肯定是有时代局域性的,拿现代人的格局、眼界去看古人,是不公平的。”
马p精——一个长得像狐狸,眼睛分得很开的瘦子立刻竖起大拇指,“那咱们牛院长就是当代的中医大贤!”
听见这种大言不惭的话,我不禁多瞅了几眼。
章歌奇嗤笑道:“这帮油腻中年口气不小啊,孙真人都不放在眼里了,林大夫,你去跟他们辩辩?”
我毫无兴趣:“我辩个锤子,我和人家都不在一个频道上,就别打扰人家自嗨了。”
来到药王山景区,就看见入口处题着“大医精诚”四个金漆大字,车上的人呼啦一下都下车了。
还在车上时便听见景区里锣鼓喧天、人声鼎天,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药王祭。
吴八一居然紧跑几步追上大叔旅游团,和其中一个人攀谈了一会,然后才回来。
我问他:“和人家唠啥呢?”
吴八一笑道:“哈哈,我就是去问问,那个‘当代中医大贤’是什么人。小林哥,你听过牛大治么?”
我摇头。
吴八一便在手机上查了一下,递给我看:“来头还不小,你们看!”
这个叫牛大治的人有一堆中医相关的头衔,主业是做中医保健会所加盟。经营项目里有什么艾灸理疗、养生秘药洗浴、经络按摩美容之类的,还兼卖一些没有药监局认证的保健品,根本就是个打着国粹名义捞钱的商人罢了。
我皱起眉来:“敢情他们是来团建的。哼,这两年中医逐渐被边缘化,真离不开这些商人的‘努力’。”
走进景区大门之后,眼前是个广场,人挺多,熙熙攘攘的。广场两边支了一些卖纪念品的摊子,大多数东西都是智商税,比如什么改善人体磁场的手串、纯中药美白面膜之类的。
第一次看到中药噱头的面膜,我个人觉得糟点很大——人的脸皮较厚,吸收率得多低啊,无限接近于零!这样的话面膜里面无论有没有药物成分,完全不影响效果,因为本来就没效果。
我就看见一个小摊上卖的工艺品葫芦还不错,买了一个。
吴八一说:“这葫芦不错哎,小林哥,你把药丸都装进去吧,往外倒的时候就有种倒仙丹的感觉。”
此外,庙会上还有一些佛教用品,因为这地方兼有佛、道两家建筑,是历朝历代的皇帝不断增加的。
我们拾阶上山,过了一个石牌楼,墙上画着药王的几段传说故事,另外有个亭子,里面有口井,上面用篆文写着“法水井”,是药王当年煎药取水处,井上有个汲水的石头装置,让泉水流下来。
我拧开葫芦嘴儿,接了满满一葫芦泉水。
“小林哥,你买葫芦是为了这个啊?这水能入药?”吴八一好奇地问。
我说:“中医煎药对水质确实有讲究,我取水也是想试试效果,下次煎药试试这水吧。”
这时,山道上有个小孩在不停哭闹,他妈妈四下张望着说:“哎呀,别哭了!去哪给你找厕所呀?你就在这儿撒吧!”
章歌奇撇了下嘴:“焯,没有素质。”
妈妈帮小孩解开裤子,孩子就在山道上撒起尿来,忽然一阵风吹过,竟把尿柱吹起来,撒了妈妈一身。
这位妈妈赶紧从包里找出纸巾,不停擦着衣服上的尿渍,“怎么回事,尿我一身,衣服全尿脏了!”
弄脏衣服,游性全无,这女人骂骂咧咧地拉着小孩下山去了,小孩同样不开心,哇哇大哭。
我们仨面面相觑,都感觉这风来得太蹊跷了……
难道是某种神秘力量在显灵,小小地惩戒了一下这位母亲。
耳边传来一声枝叶弹动的声响,我望过去,原来是那里的树枝突然动了一下,应该有什么东西跳开了。
我本想揉开望气眼瞅瞅,转念一想还是作罢,反正它都跑掉了……
我们继续上山,有点史料未及的是游人实在太多,而且多是以家庭为单位,特别热闹。
山路蜿蜒,曲径通幽,沿途能见到不少摩崖刻字和碑文、古树,以及造型拍照的游人。
人造花岗岩修的山道格外平整,平时我们爬山累得跟孙子一样,走在山道上真不知道有多轻松。
路过一个池子,我一指:“看,洗药池。”
走近一看,却感到大煞风景——池里飘着各种小面额的纸币,下面全是硬币,还有家长带着孩子,教小孩往里面扔零钱。
吴八一吐槽说:“好么,洗药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