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章歌奇用大拇指朝内一指自己,说:“老子绰号‘浪里白嫖’,岂是浪得虚名?”
吴八一笑道:“章哥,你这口条不利索啊,说的到底是‘嫖’还是‘条’啊?你这绰号是指游泳这方面吗?不是别的运动吧?”
我又问:“小胖,你呢,会游泳吗?”
吴八一看看那盐泽,有点为难地答道:“小时候在少年宫游过,可冬泳这苦哈哈的运动真没干过。”
我点头,“我倒也在村里的池塘游过,只会点狗刨。”
章歌奇已经开始脱衣服,“我先下去,探探再说!”
“别急!水下有蛟,它在地上怂,水里未必怂,你下去太危险了!”
我从怀里掏出应声虫,想叫它去探探,听明白要下水之后,应声虫拼命往我怀里钻,两条细腿不停地扑腾,一副慌张的样子,就跟不愿意洗澡的猫一样。
看来它也没有下水的能力,我就不难为它了,估计再强迫它就要叛变跑路了。
章歌奇想了想,笑着说:“要不……林大夫你再赊次账?这次请个会水性的大仙。”
我摇头,“五大仙里哪有会潜水的,其他的我只认识咱们青牛大仙。”
“小林哥,五仙里的蛇不是会游泳吗?”小胖问。
“又不是所有的蛇都会游泳,而且就算是水蛇,潜水也够呛。”
章歌奇忽然叹口气,惋惜地说:“要是杨小姐活着就好了……”
可他讲这话的神情,不像在回忆一只蛟,倒像是想起前女友。
我也无可奈何,这简简单单一座冰湖,却胜过任何机关陷阱,果然大自然才是最让人敬畏的,这下着实把我们难倒了。
身上背包重,风也大,吴八一就找块空地坐下来了,背包撑在后面当靠背。
我和章歌奇也一时无计可施,只好也坐下来,晒晒太阳,慢慢想办法。
我甚至在想,实在不行的话,就回去算了,干脆等开春再来。
眼下没有潜水设备硬着头皮下水,不是作死么!
我无奈地说:“目前看来是没辙了。咱仨先回去,做点诱饵,准备好捕蛟阵,再买些潜水设备,等冰化了再来吧!”
吴八一托着腮说:“但是等冰化了,可能要耗到四月份了。而且这地方有个风险……”说着,他用手一指,“你们看,那边是条山路,到时候说不定有人经过,居高临下的,被看见就不好了!三个大男人往盐湖里钻,一看就不是干正经事的。”
我发起愁来,章歌奇更是躺平了,无所事事地对着天空唱歌:“热乎乎的猪肘饭,哥哥我爱你……”
唱着唱着,水面突然咕嘟咕嘟地冒起泡来,我们赶紧爬起来。
只见冰壳下面有个影子慢慢接近,章歌奇抄刀在手,冲过去大喊:“嘿,它要出来透气了,好机会!”
可那蛟却一下子又潜了回去,尾巴在冰洞上甩了一下,扬起一片水花,水花落在冰上很快就冻住了。
“等一下!!”我似是受到了启发,“它……它是不是喜欢听音乐啊?”
“啥?蛟喜欢听音乐?”吴八一诧异地问。
“不是蛟喜欢,而是它转化之前的生物性,有些鱼是真的喜欢音乐!我记得古书里说伯牙鼓琴,鱏鱼出听,‘鱏鱼’就是‘鲟鱼’,有些鲟鱼会喜欢规律的乐音。咱们之前说它是鲵,现在看来其实是误判,它应该是鲟鱼转化的,只是蛟化之后慢慢向爬行动物靠拢,长出腿并可以两栖行动。”
章歌奇闻言,兴奋地拍拍我的肩膀,“林大夫,你肚子里究竟装了多少墨水啊,深不见底啊!这事儿我都是头一次听说。”
我说:“过奖,我看书很杂。别废话了,咱们赶紧实验一下吧。等一会儿,再放点音乐试试看。小胖,你手机还有电吗?”
吴八一掏出手机来瞅瞅,“嗐,早没电了。算了,不如让我献声吧!”
章歌奇撇了下嘴:“献身给谁?老子可不要啊!”
吴八一鄙视地说:“嘁,我说的是‘献声’!你们南方人就是容易前后鼻音不分,虽然你在北方呆久了说话有点北方味,可这一点还是改不了。”
我笑道:“别扯这些了,你也不怕被人骂地域歧视。我们歇一会,然后你就清唱吧。还有,章兄弟,这次千万别拿刀吓唬它了。”
章歌奇摩挲着斩龙刀,“那就等它爬过来,我再一刀——喀!干脆利落!”
我们离远一点,等了半个多小时,吴八一清清喉咙开始唱歌:正月里来是新春哪啊,大年初一头一天儿哪……”
伴着喜庆的二人转,冰面下方果真出现了一个影子朝上面靠近。很快,哗啦一下,从冰洞中露出这只蛟扁扁的头来,黑亮的小圆眼睛眨着,还挺萌。
不过它好像学乖了,这次就只趴在冰洞边上,不肯再出来,像只海豹一样痴痴地听吴八一唱歌。
音乐并非人类的专利,和谐的乐声会令许多动物甚至植物也感到愉悦,比如挤奶场会放音乐让奶牛听,听完就会增产。
章歌奇不耐烦地小声说:“他喵的,还不过来!要是带了燕子肉就好了。”
我示意吴八一停下吧,果然,歌声一停,那蛟往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