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跑进山谷之后,吴八一不知道从雪里面踢起来一个什么东西,撞到一棵树上,然后又弹了回来。
章歌奇像是篮球运动员似的,眼疾手快地接在手中,居然是一个骷髅头。
“刹车!刹车!左腿蹬地!”我大喊。
我们仨相继停下,吴八一因为冲得太猛趔趄了一下,所幸被章歌奇一把拽住背包。
用完甲马符之后,我取出几张黄纸烧了,算是酬神。
章歌奇把那骷髅头抛接着玩,说道:“看来咱来对地方了,这里一定埋了人。”
吴八一取下洛阳铲,组装好,在周围打洞勘察,一铲子下去,抽上来就发现了明显的土层变化。
他冻得通红的脸上绽出兴奋的笑容,“没错,下面是封土层!小林哥,咱们先歇一宿,明天下去?”
章歌奇一摆手说:“嗐,反正下去了也是乌漆嘛黑的,分什么早晚,现在动手呗!”
吴八一摇头说:“章哥有所不知,打盗洞不能乱来,要看下整个墓的格局,找个合适的点下铲子。我得再探探才行。”
此刻已是傍晚,谷中一片黑暗,周围有些草木,吴八一把手电别在背包上面,到周围去勘察。
我招呼章歌奇,我俩挖了个火洞,捡些柴来生火。
雪下面的湿树枝点半天点不着,而且烟特别大,花了十几分钟可算是点着了,我俩都熏得灰头土脸。
这时吴八一回来了,拿树枝在地上边画边说:“你们看,这个墓大概是这样的格局,从这里下铲子,”他在其中一处点了一下,“……估计要挖三天三夜。”
“啥?这么久!”章歌奇震惊。
“正经挖盗洞就是很费功夫,有些人为了挖盗洞的时候掩人耳目,甚至还在上面盖房子呢,可见盗一座大墓很费时间的。”
之前吴八一捡了一个瑭钻,那倒是打洞神器,可是我们所能携带的补给有限,那玩艺过于笨重,也就没带了。
吴八一又说:“周围没有盗洞是个好消息,说明这墓没有人动过。”
我说:“不知道晚上那只蛟会不会来偷袭,我们轮班睡觉吧!天一亮就动手打洞。”
这一夜还算平静,那只蛟可能是上次被我们惊到了,也没出现。
天亮之后,大伙便鼓足干劲,开始挖洞。
寒冬腊月,土层冻得硬梆梆的,我试探着用铲子挖下去,便听咚得一声硬响,好像在凿石头,震得人手掌都发麻。
三人齐心,干活效率还不错,我们居然从土中挖出一些尸骨,可能是墓修好之后被杀害的工匠。
到了下午,可算是挖到了封土层,吴八一把埋在火堆里面的一瓶老陈醋取出来,倒在上面,待醋浸润之后,继续开挖。
这封土层被翻起来,有一股夹杂豆面、石灰的古怪味道。
一整天就在枯燥单调的劳动中结束了,过了一天,洞已经挖得很深。
章歌奇比我和小胖的体力好的多,我俩都累得跟孙子似的,杵着铲子呼呼喘气,他却还能光着个膀子,整个人在下面挖土。
我们把挖出来的土用布兜兜着,吴八一把土拽上来,堆在周围,方便之后回填。
上一次吴八一打盗洞还是在陈江南手下干活,牛脊山上的那个盗洞打得四四方方,这次是他这个半桶水的摸金校尉指导我们,因此盗洞打得跟狗刨似的。
吴八一看着那个洞口,时不时叹息一声,章歌奇听见了,就在下面嚷嚷,“你叹什么气,是不是嫌老子活干得不好?”
“不是不是!”吴八一赶忙说,继而又有些不满地说,“唉,我就是觉得咱这盗洞打得忒丑了,果然眼过千遍不如手过一遍,我还是实践经验不足呀!”
我笑道:“什么好不好看的,难道摸金校尉还要搞盗洞技术大奖赛吗?能用就行!”
章歌奇在洞里头说:“追求细节就是一种病态审美,有些大厨能把豆腐切得跟头发丝一样,管什么用呀,切成花它也是豆腐!”
我却摇头:“此言差矣,菜切得好,炒出来味道也好,肉丝和肉片吃起来感觉就是不一样。”
可章歌奇居然没接茬,连挖洞的声音也停下来了,吴八一朝洞里一看,惊呼道:“小林哥,章哥没了!”
“什么!?”
我凑过去看,盗洞下面居然通了,章歌奇整个人消失了,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章兄弟,你在下面吗?”
我大喊了一声,侧耳细听时,似乎听见有潮涌的声音。
我心想难道下面是条地下河道?不小心打穿了?可这完全说不通,这种上风上水的地方,下面理应是不会有水的,否则哪年地下水暴涨,整个墓就淹了。
再说周围稀疏的植被,也完全不像下面有水源的样子。
但这轰轰的浪潮声特别真实,让我一时陷入迷茫。
我当即背上行李,招呼吴八一,“小胖,我们赶紧下去!”
“等下,我绑绳子,不然怎么回来。”
“那我先下去,看看章兄弟是咋回事。如果有危险,我让应声虫回来报信!”
“你小心啊,小林哥!”
我把斩龙刀插在包的外侧,手电别在冲锋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