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前方阴气越来越重。
在矿区和休整区衔接的地方,躺着三四名矿工的尸体——他们统统没有脑袋,身体扭曲,手指痉挛,我似乎能想象到当时那恐惧的景象。
我当即念了一段超度的经文,送走了这里游荡的阴魂,阴气也略小了些。
进入纵掘洞,各种泵机、电机、风扇、水管、电线把这儿填得满满的,上面用钢梁加固,挂着防爆水袋,采掘面全是整片的煤,随处可见“禁止明火”、“小心瓦斯泄漏”的警告。
在这深邃的地底,耳朵里总有嗡嗡的声音,章歌奇咳了几声,“太安静了,我唱首歌来活跃下气氛吧!哥就是大王,自信放光芒……”
吴八一苦笑着:“章哥,快别唱了,招来妖怪可咋整?你一开口我更害怕了!”
章歌奇不以为然,继续大声哼哼,还一抬脚把什么东西踢开了,那东西在黑暗中吱的叫了一声跑了,我问:“你踢了个啥,老鼠?”
章歌奇大大咧咧地说:“就是耗子,好大一只,你看,前面还有。”
手电的光一扫过,一大批老鼠吱溜都跑了,它们正在啃地上的一具尸体,尸体已经面目全非,可把我恶心坏了。
当然,这具尸体一样没有脑袋,是被人粗暴地拧下来的,那个妖人怕不是有吃人脑浆的怪癖吧!
吴八一惋惜的说:“这些哥们儿的尸体也没人来收,可怜啊。估计白骨观的那个妖孽当时把人都吓疯了,没人敢下来了。”
我点头,“真正不幸的还是这些矿工,不知道多少家庭因为一个白骨门徒而破碎……”
说罢,我又念起獐茅经超度了他们。
这路上的老鼠是真多,而且长的又肥又大,不禁让人感慨这种生物的适应能力,它们就一直在煤矿里面做窝,生生不息。
洞壁上黑黑的全是煤炭,掘洞深得好像看不见头,这是多少财富呀,难怪前些年,那些煤老板都特别招摇,从地里挖煤真是一本万利。
大自然的万千馈赠在这里,虽然这地方眼下荒废了,将来或许会再开工,但愿那个时候,世上已经没有白骨门徒了。
走着走着,我们发现前面出现了大面积的塌方,吴八一抱怨,“得,原来洞塌了!这可怎么办?走不通了,原路返回吗?”
我恭敬地说:“青牛大仙,拜托你了。”
大青牛的蹄子在地上刨了几下,地里便钻出一些树藤,拧成一束,像钻头一样去钻前面被堵住的路。
我叮嘱道:“大仙,请您小心一点,这些煤很干,会冒火星子,把空气里的瓦斯点着了,我们都得被炸死。”
青牛大仙好像完全不懂这个,章歌奇干脆从边上拖个水管过来,对着钻头浇水,整得就跟我们在采煤一样。
青牛大仙效率倒是很高,不出一个小时就穿了一个深深的洞出来,接着,那些树藤自己散开,把洞壁给贴住,起到支撑的作用,好让我们通过。
我们依次从洞里爬过去,不知不觉都弄的一手一脸黑漆麻乌的。
爬到一半,我看见煤矿里面包着一些砖头,伸手刨了几下,惊道:“我去,这是墓砖啊!”
“嚯,真是墓砖!”吴八一打量了下,也惊叹道。
我们抬头一看,上面竟有一个方正的空间,拿手电筒扫了扫,发现是间四四方方的墓室,但是墓室的底已经被挖穿了,石椁也掉了下来,埋在煤里面。
吴八一说:“这矿洞在地底几百米,这座墓也太深了吧?”
我说:“应该没那么深,上面可能是山谷。我估计是挖矿的时候不小心把一座藏在山里的古墓挖塌了,里面正好藏了一位白骨门徒,结果这座矿就悲剧了。”
吴八一拿手电照着,摇摇头说:“这小破墓,摸金校尉都没兴趣盗,可怜这些矿工倒了大霉。”
“别看了,悲剧早就发生了,赶紧走,在这洞里我心里不踏实。”
我们可算爬到另一头了,看看他俩,都是一脸黑,越擦越黑,我们也顾不上洗脸,赶路要紧。
在阴暗的矿洞中走路实在太无聊,章歌奇又哼哼起来,“不惧风霜雪雨逆风也飞翔,活成一束光,世界都照亮……”
先前还反对他唱歌的吴八一居然也跟着唱起来,我这左右立体声环绕,也挺可乐的。
突然,黑漆漆的矿洞在眼中晃了起来,好像水波一样。
我大惊失色,“快戴防毒面具!”
戴上面具,周围又恢复正常,我脑壳子昏昏的,心想刚刚不会是吸入了瓦斯吧,但身上这空气警报器怎么不响,难道是电池没电了?
“差点中毒,还不如带只金丝雀呢!”我抱怨一声,空气警报器感觉也没啥用,就地就扔了。
这一段确实没有老鼠了,刚才吴八一说有老鼠,那说明空气正常。
听说矿工管老鼠叫炭客,他们是不反感这些老鼠的,看到它们反而觉得亲切,一旦看见老鼠大规模地逃跑,就是肯定要出事,不是冒顶就是瓦斯泄漏,甚至有可能是地震,这小东西在地下倒也救过不少人的命。
我说:“青牛大仙,你要不要变成树根我们背你走,我怕你吸入瓦斯……”
我扭头一看,青牛大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