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休息的时候,章歌奇双手枕在脑后躺在草地上,翘着二郎腿啥也不做。
我和吴八一挖火洞,张富贵则带着徐旭去周围寻吃的。
见张富贵走得比较远了,我提醒章歌奇道:“章兄弟,咱们和张大哥都是一个队伍里的,相互说话客气些,彼此都帮把手呗。”
章歌奇却笑笑,“张大哥不是不待见我么,我在他眼前晃着帮忙,不是给他不添堵吗?”说着,摸出一个东西扔进嘴里,嘎吱嘎吱地吃起来。
吴八一饿着肚子,嘴馋地问:“章哥,你在吃啥?牛肉干?”
章歌奇摊手给他看,“燕子肉干,来一块吧?”
吴八一犹犹豫豫地,末了还是拒绝了,他不敢吃。因为我之前讲过,普通人吃燕子肉会被蛟龙盯上。
等了快一个小时,张富贵和徐旭才回来,今天收获不太行,没有兔子,只掏了一窝鸟蛋,比鹌鹑蛋大点有限。
另外还有一些山果。
吴八一一看,发愁地说:“就这么点儿?能吃饱吗?”
张富贵把鸟蛋搁在火堆边煨着,说:“忍耐一下吧,今天天晚了,明天一早我们再到周围弄点吃的。”
吴八一难过地叹息着,我并没说他什么,反倒能理解他——这几天我们基本都是半饥饿状态,也没吃过碳水,做梦都是在吃饭。
难怪放山人个个都很瘦,原来平时就这种饮食。
章歌奇可瞧不上这寒酸的晚餐,哼了一声站起来,“连只兔子都打不着,我去看看!”
“章兄弟,天晚了……”我没叫住他,他径直走了。
张富贵朝章歌奇的背影不屑地撇撇嘴,“哼,爱吃不吃,甭理他!”说着,他把果子分给我们。
啃着又酸又涩的山果,我想起一件事,就问张富贵:“那天我们遇到一棵古怪的树,当时情况挺危险的,我就给那树灌了几壶酒。张大哥,你给我们带的酒就是给那妖树准备的吗?”
张富贵一惊,问道:“林大夫,你们遇到了山鬼!?”
“那东西叫山鬼?”我一皱眉。
“听我爸说,那是棵成了精的老槐树,在我们这里好多年了。要在山里不小心遇到,就把酒喂给它,灌醉了之后马上跑!我以为这一段路不会遇上,还没来及告诉你,你也算是歪打正着啊。”
我和吴八一对视一眼,心想当时真是惊险啊。
吴八一又问:“那还有一件事情,张大哥,你之前说不能带女的,有啥原因吗?”
“这个嘛……”张富贵似乎有点不好开口,拿树枝拨着火堆,慢吞吞地说:“以前,我们这儿有个把头儿带上闺女上山,在山里过夜,因为还有别的男队员,就在边上支个小帐篷让闺女过夜。结果夜里一个长得很奇怪的男人钻进帐篷,那男的一只手大一只手小,身上全是褶子,脸上歪歪斜斜地长了三只眼睛。等女孩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被那个怪人捂住了嘴,然后就把她给……”他停下话头,惋惜地摇着头。
“啊!?”
“三只眼睛?”
我和吴八一几乎是异口同声。
张富贵继续说:“那晚上风大,耳边就能听见呼呼的风响,其它人根本没听见那闺女挣扎。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叫这样一个怪人给糟蹋了,把头知道后气得火冒三丈,第二天和队员在周围找那怪人的踪迹。不小心发现一棵五百年往上的大棒槌,起出来一看,竟然和那怪人长得有点像,而且棒槌上面还沾着血迹哩!把头明白之后气得吐血了,原来是山里头成精的棒槌把自家闺女玷污了,棒槌阳气很旺,所以变成人的样子往往都是男人,而且它们淫得很!”
我们一时都不知说什么,火堆溅出火星,噼啪作响,明暗之间把张富贵的脸映得有些阴森,听他讲这段故事,我们都觉得莫名的有点诡异。
一阵沉默后,吴八一突然问:“那、那她怀孕了吗?”
“啥?”张富贵一愣,“怀孕?怎么可能怀孕,棒槌变的人罢了!”
吴八一看着我问道:“小林哥,你说这要是怀孕了,生下来算啥,混血的棒槌人?”
张富贵闻言大怒,气得把树枝扔进火堆,忽的站起身骂道:“小兔崽子,别胡说八道的!这是县里以前的真人真事,那女的到四十岁都没嫁出去,有年冬天想不开上吊死了!你搁这儿胡咧咧啥呀!”
吴八一吓得一缩脖子,赶紧道歉。
我给了他一拳,“你TM懂不懂分寸啊?这对当事人来说是很不幸的!”
我又拱手对张富贵说道:“张大哥,你别生气,这二货稀里糊涂地啥也拎不清!看我待会儿好好教育他!”
张富贵余怒未消,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好一会儿,吴八一又是道歉又是打圆场,想各种肉麻的话溜须张富贵,这才缓和下来。
鸟蛋烤好了,我们一人分到一颗小小的鸟蛋,实在是寒碜的晚饭。
蛋虽然烤得半生不熟,我们此时却饿得恨不得连壳儿也吞了。
这时,林子里先是传来哗啦一声响,紧接着又是沉闷地“咚”地一声,听这动静好像是有树倒了。
张富贵赶紧抓上猎枪和徐旭去查看情况。
见他们远远地走了,吴八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