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八一的姐姐看着大概四十多岁,这年龄和他差距确实有点大,估计打小就管着吴八一。
我进了屋一看,家里装潢得很精致,实木地板,一水儿的红木家具,虽然家里面的物件儿似乎都价格不菲,可总觉得搭配起来不是那么和谐。
看来吴八一姐姐的家庭条件还可以,不过我在村里呆惯了,来到这样的家庭,难免有些不自在。
吴八一姐姐到厨房倒水去了,吴八一抻着脖子问:“姐,妈呢?”
他姐姐没回答,一会端了两杯水出来,冷冷地说:“你和你朋友中午搁这儿吃饭么?”
吴八一坐立不安地说:“不麻烦,我们出去吃也行……妈不在家?”
吴八一姐姐说:“你姐夫开车带妈到医院抓药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这时她看见吴八一放到一边的那两袋寒酸的礼品,冷笑道:“哼,当初是谁赌咒发誓地说,不发财不回来的?”
听到这话,吴八一少有的面色泛红,但嘴上还是犟:“我这是发财的半路上回来看看!再说我这不是惦记着咱妈吗?专门请小林哥过来给她瞧病的。”
吴八一姐姐抱着双手倚在桌边,不屑地瞅我一眼,说:“不是姐不欢迎你,你说这两年妈生病,你出过一毛钱么?嘴上嚷嚷着孝敬妈,你孝敬啥了?前两年找工作,这个不干那个不干的,半年前说出去做生意,你挣到钱了吗?你就老实跟我说,你现在一个月挣多少!”
吴八一皱起眉头,鼻翼呼扇着,非常尴尬地挠着头,看那样子头皮都快挠破了。看得出来,他在亲姐姐面前一点气势都没有。
我插嘴道:“吴女士,古人云:‘孝字论心不论迹,论迹万年无孝子’,再怎么说,八一回来一趟,也是挂念他母亲……”
吴八一姐姐愣了下,突然打断我,“谁是‘八一’。”
吴八一咳嗽一声,小声对我说:“小林哥,你在这喊我毛毛好了。”
我才想起来,“吴八一”是他的艺名。
吴八一说:“姐,当初我是说过,出去闯荡,挣了钱再回来。其实……我在外面的生意已经有点起色了,你看着吧,过不了多久就能看见回头钱!”
吴八一姐姐奚落道:“有起色?回头钱?哼,我看多半是给人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谁的话都听就是不听家里人的,给人骗了还替人数钱呢!当初我给你介绍去当保安多好,挣的钱是不多,可是工作稳定啊,沈羊现在找工作你知道有多难,自己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真以为你是个人才啊!”
吴八一的脸越来越红,连带着耳朵都通红了。
我心想这什么姐姐啊,说话句句带刺,把弟弟打击得体无完肤,而且还是在外人面前……
看她家条件是不错,又负责赡养母亲,估计丈夫工作很好,所以才这样门缝里瞧人。
这时吴八一姐姐的电话炸了似的响起那种广场舞的铃声,她接起了,一边说一边往卧室走,跟电话里的人讲话跟吵架一样。
我同情地看看吴八一,吴八一却故作轻松地摊摊手,说:“那个啥,我姐啥也不懂,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不过她这人刀子嘴豆腐心,这些年对我妈倒也是尽心尽力。”
我安慰似的拍下吴八一的肩膀,“所谓‘刀子嘴豆腐心’在我看来就是没情商,要么就是有病。”
“哎,你可别这么说我姐,这些年我妈瞧病的钱,都是她出的。”吴八一反倒给他姐辩解。
我听着里屋那好像吵架般的大嗓门,忽的有个念头——吴八一姐姐火气这么冲,怕不是得病了吧?毕竟也是处在更年期了。
于是我把大拇指压在太阳穴上,其他手指在眼眶上下搓揉几下,使用望气术。
稍后,吴八一姐姐讲完电话,出来了,又继续唠叨:“别怪我说话难听,你说你在外面瞎混,净认识些三教九流的,妈又不是没钱瞧病,你还领个赤脚医生回来,又没执照的,开的药谁敢吃?”
这次又把矛头转向了我,让我有点恼,但吵起来只会让吴八一更难堪,我只好忍着。
我把这女人的废话抛到脑后,专心凝视吴八一姐姐体内的气息——果然,肝气太盛,压的其它内脏气息不调。
《千金方》里说:“怒则气逆,喜则气散,悲则气消,恐则气下,惊则气乱,劳则气耗,思则气结,炅则气泄,寒则气收”。
吴八一姐姐很明显是肝气逆行,怒本身就伤肝,然后又肝气逆行,循环作用,让她的情绪越来越差。
好不容易逮着她说话的间隙,我说:“吴女士,打断一下,请问你最近是否有头晕头痛,目眩耳鸣,以及腹痛的症状?”
说得口干舌燥正在喝水的吴八一姐姐一怔,怀疑地看着我,“你……你偷看了我的病历?”
我礼貌地笑笑,“您想多了,我进来还不到十分钟,之前甚至不知道八一……毛毛有个姐姐。”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说的居然一点不差。”她放下了杯子,打量我。
吴八一知道我在施展望气术,之前一直蔫了巴唧他突然眉飞色舞地说:“姐,看见了吧,我早说小林哥是神医,你还不信!涨见识了吧?”
我接着说道:“吴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