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南眉峰微扬,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样以退为进,他想了想,“也可以!你发吧!”
我举起三根手指——食指、中指、无名指这三根手指是国际通用,在欧美那是代表三位一体,在我国则是表示道家三清。
“我林泽闽发誓,我会尽我一切努力,让我们三人活着离开这座墓,绝对不借粽子之手加害陈江南先生,如有违背,天打五雷轰!”
陈江南听完,终于满意地点头笑笑,眉头也舒展开来,“小伙子,可以啊,那我们就一言为定,先开棺吧!”
我仔细寻思了一下,我的誓发的没有问题,等于给了陈江南一层保障。
但是却无法约束他不暗下黑手。
唉,对我还是不利呀!
我镇定心神,先掏出黑驴蹄子揣进上衣口袋里,左手捏着一粒鹳骨丸,右手一道狸笼符,然后低声诵念一遍雄雉经。
只是念到末尾的时候,我默念道:“犬兄,一会开棺的时候,数下他枪里有几颗子弹。”
然后我抬起头对陈江南说:“准备好了。”
陈江南点点头,“林老弟不愧是高人啊,就用这几样东西吗?”
我说:“这几样足够了,只要内心坦荡,一句真言就能克邪;如果心里有鬼,就是圣水、经书、佛珠全拿在手上,也是一样没用。”
我这是话里藏话,讽刺陈江南那天的窘状。果然,他的眉头立时拧了起来,不过他不可能知道当时我在场。
不过陈江南马上就像没听懂似的,只是咳了一声,说道:“开棺吧!”
我拱拱手说:“劳烦你们二位搭把手。”
陈江南和吴八一各抬一边,缓缓移动青铜椁盖,这时一股阴风绕着陈江南的身体转了一圈。
然后一阵阴风忽起,贴着地面吹抚而过,一根碎骨头随风“骨碌骨碌”地滚了三下。
我瞥了一眼,心中了然,这是犬兄在告诉我,这家伙枪里只剩三发子弹了。
胆小的吴八一比较敏感,被这贴地的阴风吓到了,他一缩手,哗地一声,撇下刚刚抬起来的椁盖,紧张地看了眼地上的碎骨,见没了动静,又不住地东张西望。
陈江南气得大声喝斥,“小兔崽子,你干嘛松手?差点把我手指压断!”
吴八一等了半天也没见有啥事发生,尴尬又紧张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有阵怪风……”
我当然不可能明说,只轻描淡写地说:“没事,只是一股阴气,墓里比不得上面,正常。再说有我在呢,你怕啥!”
“嗯,小林哥说得是!”吴八一信服地点着头,心内得到一丝宽慰,然后准备再次开棺。
不知是不是看到以前的手下反而对别人言听计从,陈江南脸色有点不好看,恶狠狠地对小胖说:“臭小子,你再掉链子别怪我不客气!”
二人这回顺利把铜椁盖抬起来,斜着搭在石椁边上,下面露出一口很深的柏木棺材,像一口巨大的木箱子,表面用彩漆绘着各种祥瑞图案,漆层几乎还是完好的,只有轻微的起皮。
看来底下的墓床也被掏空了一截,才能容纳下如此巨大的棺材。
吴八一看看我,又看看陈江南:“我说,这棺材咋这么大呀?”
“这是合葬棺,当然大了。”陈江南说着用手电检查棺材的四周——在民间,棺材板钉上之后,还要拿鱼胶、骨胶把缝隙抹上,这棺材缝隙处的胶状物完好,说明没有被人动过。
见到这完整没被人动过的棺材,陈江南情不自禁地露出贪婪的笑容,对于盗墓贼来说,这应该是最愉快的瞬间了。
他放下手电,从腰后抽出一把匕首。棺材的木料早就松软了,拿匕首尖在棺材角抠一会儿就露出了棺材钉。
棺材钉一般是七根,叫“子孙钉”或者“七星钉”,上宽下窄,长度估计有一掌长。
陈江南正要撬棺材钉,突然这口棺材嘎吱嘎吱地抖动起来!
“ma呀!”吴八一吓得叫声娘,吱溜一下躲我后面,“粽子……粽子要出来了……”
陈江南也反应迅速,马上后撤,伴随棺材的剧烈抖动,七根长钉居然慢慢升了起来,这一幕连经验老道的陈江南都瞪大了眼睛。
以前从没下过墓的我就更没见过了!一时间,我们三人都紧张地盯着这口大棺材,暗自绷紧了神经。
我的望气术看见下面有一团青白色的气息正在往上拱,生命力非常顽强。
我心想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那夺人家产的妖道真是妖怪不成?
棺材抖动得越发剧烈,摇动时发出的咔吱咔吱的声响仿佛难听的呻吟般刺耳,简直像要随时散架一般,七根钉子也渐渐被推出来,末了,伴随着噼里啪啦声连连响起,这些钉子居然被一股力量弹射出去,撞到穹顶之后又弹到墙上,足见力量之强。
我们三人不约而同抱着脑袋缩着肩膀,生怕被波及。
陈江南目瞪口呆:“盗过这么多墓,头一回见自个宽衣解带的……林老弟,你快准备!”
我掩饰着心中的不安,镇定地说道:“放心,早准备好了!就等着招呼粽子了!”
“哗啦!”
紧接着,棺材板自个儿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