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好，我是刑侦调查处。请问您是怎么突然失控的？”
裴陌清直接长枪直入，季安在他身后侧，没法看清他脸上现在的表情，只能看见他利落干脆的下颚线条。
“我……失控…”alpha现在还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不记得……”
裴陌清神色凝重，他不确定这个alpha到底能不能说出有用的信息，但现在这个alpha是目前他们唯一的希望。
“请好好想想，你应该知道自己为什么失控，而失控的后果是你会死亡，所以请在好好想想。”
alpha面露痛苦，“不可能，他们……说只要…一直…注射就…不会死…”
“他们现在在哪？”
“公…司…交易”
裴陌清猛的用双手钳制住alpha的双肩，声音带上了一丝急躁。
“公司？什么公司？你们在交易什么？”
alpha的眼神逐渐失去清明，暴躁的信息素开始炸开，季安见alpha的状态不对，直接拿出麻醉剂扎在alpha的手臂上。
裴陌清往外挪了几步，给季安让出合适的空间。
很快，alpha重新陷入沉睡。
“裴队，新药剂我可以保证他清醒，但不保证他能清醒多长时间。”季安转过身，面对着裴陌清，“所以我还没能彻底研制出可以让他完全清醒的药剂，他还是会失控还是会死。”
裴陌清稳稳心神，他吐出一口重气，“抱歉，我有些过于急躁了。”
“裴队，我理解你想要抓住他们，但是现在我们对他们了解的太少，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们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些人了。现在他们重新出现肯定是有准备，所以他们不可能被我们轻易的抓住。”
季安少有的以自己的方式规劝别人，他并不擅长这种方式，长年泡在实验室里，让他对周围人的感染力不是很敏感，在他看不见对方面部神态时，裴陌清那突然不安的信息素，还是让他准确的抓住了裴陌清的情绪变化。
他在不安，在害怕。
裴陌清收回心绪，信息素也稳定了下来，目光柔和的看向季安：“季教授看的很透，是我失分寸了。”
季安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这次比上次的清醒时间稍微长一些，只是得到的信息太少了。”
人是暂时清醒了，但他们得到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裴陌清背靠在墙上，稍长的刘海碎发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季安的身上，他甚至出现了一丝恍惚，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不真实。
如果没有当年那场意外，他们是不是就像普通的alpha和oga那样，可以相爱可以相伴，然后一起平淡的生活。
可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他们分散了十八年，这十八年里裴陌清靠着自己拼命的生活学习进入国家刑侦总局，自己打申请主动回到这个让他快乐又痛苦的城市，这里有他的为数不多的记忆。
“季教授，你的信息素是一直没有的吗？”
裴陌清的突然出声，让季安暂时撤出了自己的世界，“应该是，记忆里关于我的信息素很少。”
“那你没检查过？”
季安看着自己手里的文件，并没有抬头：“当然检查过，还是我老师亲自带我去检查的，一个oga没有信息素本来就是异类，老师担心我以后没法安抚自己的alpha，担心会对我身体造成伤害，拉着我去问了几位著名的医学家。”
“有结果吗？”
“没结果，除了不能安抚alpha，生殖腔有些萎缩外其他的都很正常。”
“生殖腔萎缩？”
季安轻笑一声，“是啊，所以我以后不会有孩子，寿命也比普通oga短。”
“……”
裴陌清还想说些什么，但他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去继续这个话题。
但没关系，他还在就好。
季安迟迟没等到裴陌清的声音，他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裴陌清的异样。
一时间，房间里重新归于平静，季安以前从来没想过找alpha，也不曾想过自己会有孩子的那天。
他是清醒的，一个oga没有信息素连基础的安抚都做不到，但季安从来没有嫌弃过自己是oga的身份，这是父亲给他的身份。
老师曾夸过他是个厉害的研究员，这对季安来说就已经足够了，他不需要生活中的舒适生活，他只要在实验室里做好自己研究项目就是他现在的自身价值
“裴队，我已经好了，走吧。”
季安在alpha清醒的时候再一次注射了新药剂，尽管他已经做好的准备，可alpha的失控还是将他的新药剂打回原型。
走出管控中心的大门，天已经黑了，夜晚的冷空气让季安重新提起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