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病了，我得了神经性肿瘤，当时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恶性了，李清他并不知道。”
刘凯像是陷入了回忆，但每一次提到李清他眼里流露出的温柔是藏不住的。
季安神色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刘凯，他身上没有一点生病的迹象，除了嘴唇是不健康的颜色。
“手术的成功率很低，而且就算成功了，术后会复发的概率也还在，我不想拖累李清他们。”
对待病人，季安耐着性子，用极其温和的声音问出自己的疑惑：“那刘先生是怎么跟那支抑制剂扯上了关系？”
“后来，我背着李清子在医院偷偷治疗的时候，听到有个跟我同病房的患者说到过这个抑制剂。”他仿佛重新回到那天，
“一开始我跟他不是很熟，只知道他姓李。老李他也是癌细胞扩散，他活不了多久，直到有一次他打电话的时候被我听见了，后来我就跟他聊了一点。”
“他说那种抑制剂可以杀死癌细胞，还可以改变我们的体质，只是目前市场上还没有发行，本来我是不信的，直到医生告诉我再不手术的话，我最多活三个月。我只能抱着侥幸的想法联系了老李。”
“最后刘先生还是将那支抑制剂买了回来？”
刘凯有些颓废的看了眼季安，轻轻的点了点头。
故事终了，季安手中的笔也停了下来，他有些乏了，最后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略带疲惫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你为什么要去外地？老李是谁？”
“我不知道他具体叫什么，我一直在喊他老李。去外地是因为我本来就是要以出差为借口去外地治疗，带着抑制剂是以防万一，可最后还是不小心被王姨当做垃圾处理了，我到外地的医院后才发现我带的抑制剂不对劲，当时又刚好在治疗的阶段我没办法立即赶回来。”
跟之前王姨说的可以串起来了，那么接下来就是……
“你跟老李是怎么拿到抑制剂的？”
“具体我不太清楚，我是跟着老李一起去了一个废弃的郊外仓库，等我们到的时候 ，抑制剂就已经放在那了。”
季安隐约觉着这其中有些奇怪，似乎一切都太顺利了。
“具体说说你们拿到抑制剂的过程。”
刘凯点点头，接着说：“我们当时到的时候，抑制剂就放在盒子里，里面还有张字条，上面让我们立刻注射，不然的话就死；我当时觉得奇怪，便偷偷将我口袋里的普通抑制剂与盒子里的抑制剂调换了，注射完之后老李就晕了过去，我也装着晕了过去，过了十几分钟，老李把我叫起来，之后我们便离开了那里。”
审问室重新归于平静。
裴陌清见季安一脸愁容，有些稀奇，他没见过季安这副模样。
刘凯这条线还在延续，他跟李清一样都不知道那支抑制剂的具体作用，如果知道的话，刘凯就不会突然外出，他担心自己拿的是违禁品，家中私藏违禁品可是犯罪行为，家里人都脱不了干系。
“好了，刘先生很抱歉打扰您的时间了，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李先生跟本次案件没有关系，他也是无意，您也可以放心了。”
“没事，他只要平安无事就行。”
“刘先生之前都是怎么联系老李的？”
“我有他电话，自从那次之后我就再也没联系过他，他也没在联系我。”
裴陌清做着最后的收尾的工作，将刘凯说的号码记录了下来，整场审讯他基本没什么参与感，他自从调查“”实验后第一次这么没参与感。
“刘先生，您现在可以回去了，后期有情况的话，我们还会再联系你的。”裴陌清带着礼貌的微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刘凯一直在紧绷着身体，这一放松才感觉到后背的粘稠。
“刘先生。”
正准备离开的刘凯突然被季安叫住，他有些发怵，毕竟刚刚季安的发问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季安看见刘凯的反应，有些无奈，他知道刚刚的自己跟平时的他有些反差，他是一直以平易近人的形象出现在别人眼中。
“刘先生，我对我刚才的失礼感到抱歉。”
“哦，没关系的警官，你们也是调查，我很理解。这事确实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购买那种没经过官方认可的东西。我也算是间接害那位陆先生昏迷不醒的凶手，如果他醒了，麻烦一定要告诉我。”
季安恢复平时温和的样子，略带笑意的看着刘凯，“李先生他很爱你们的孩子，我想你也是，你不应该瞒着他。”
刘凯眼神黯淡，但很快那暗淡被光亮取代，语气也坚定了下来：“谢谢你，警官。”那一刻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
季安轻轻的活动着上半身，坐的时间有些久，他腰有些酸。
裴陌清很想问季安，刚刚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但他看着那有些疲惫的背影，他只是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