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廉时坐在会议室里,下面的人在汇报手上的工作进展。
会议室里一片沉静。
忽然,呜呜的振动声传来。
大家听见声音,一致看过去。
付乘亦是。
湛廉时垂眸,拿起桌上的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熟悉的名字,却也是没想到的名字。
他看着来电人,指腹划过接听:“喂。”
低沉的嗓音从手机传到耳里,是一如既往的深沉又冷漠。
韩在行微微握紧手机,出声:“我来看韩姨了。”
会议室里静寂,随着这通电话的接通,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湛廉时拿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嗯。”
这一世,有些事没有发生,有些事却依旧发生。
比如说,韩在行的病。
两次的性命垂危。
都存在。
同样的,两次的骨髓移植,也是湛廉时。
而韩在行依旧不知道捐赠给他骨髓的人是谁。
韩在行听着这如以往一般的嗓音,依旧听不出情绪,听不出喜怒。
他指尖收拢:“我在来医院的时候看见了林帘。”
湛廉时眼眸动了。
而会议室里的人都感觉到周遭气息的变化,下意识看向那坐在首位的人。
那冷漠如斯的面容此时多了一丝让人心颤的深色。
他们心里跟着紧张了。
因为感觉有事。
付乘看湛廉时面色,眼前一瞬便浮起林帘那柔和的脸来,他心
中微紧。
湛廉时没出声,但韩在行知道他在听,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如无必要,他不会给他打电话。
但他打了,还关系到林帘,那事情也就不简单了。
他等着他说下去。
说出他打这通电话的来意。
韩在行看着前方,继续说:“她一个人来的医院,差点摔倒。”
湛廉时目色变了。
他整个人的气息在一瞬间变化。
与此同时,他站了起来。
快的让会议室里的人反应不过来。
这样大的变化,他们几乎没有见过,都惊住了。
而湛廉时起身后便大步朝外走去,但他刚走得两步,脚步便停下。
似冷静了下来,又好似听到了电话里的人说的话。
“她没事。”
韩在行听到了这边的声音,不大,但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任何的声音都被放大。
所以他清楚的听见湛廉时起身时,椅子挪动发出的声音。
他很着急,很紧张。
这一刻,他握紧的手放开了。
他是真的在乎她,这样他就放心了。
湛廉时站在那,没有动。
他听着手机里传来的话,很简单的三个字,但却让他瞬间便冷静。
所有的理智回来,他说:“谢谢。”
她不会告诉他,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只会想着怎么瞒着。
韩在行不跟他说,他不会知道。
韩在行笑了:“不用。”
“她快
生产了,这样的时候还是让一个人陪在她身边的好。”
“嗯。”
“就这样。”
韩在行率先挂了电话,毫不迟疑。
而他最后几句话说的无比释然,放松。
他只要她好,她过的好便好。
一切他都不在乎。
把手机丢一边,韩在行发动车子,笑着离开。
湛廉时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眼眸沉沉,里面许多墨色在涌动。
但这些变化最终都归于平静。
他拿下手机,指腹收拢,然后放开。
他坐回椅子里,看着刚刚那汇报工作的人:“继续。”
会议室里的人看着他,都没得反应。
前一刻似发生大事的人下一刻便如常,这急转直下的情绪变化,让他们一下子都无法接受。
还是付乘最先反应过来,出声:“接着刚刚的说。”
顿时,员工回神,赶忙站起来:“这次的项目……”
湛廉时坐在椅子里,看着幕布上展示的各项数据指标,听着员工的话,神色如常。
但细看,会发现他并不是全心在工作。
他在想着林帘,想着她会怎么瞒他。
而他,该怎么做才能既保护她,又让之前这一个月的努力不白费。
很快便到中午,柳钰敏做了午餐来给韩琳吃下,韩琳睡去。
湛文申对林帘说:“回去吧。”
“你现在的身子不方便,不用常来医院,大家都在,不会有事。”
“你好好休
息。”
林帘快生产,韩琳的病也每况日下,湛文申很明白林帘的心。
林帘没推辞,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一直在医院里待着不行。
“好,您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爸知道,放心。”
林帘拿过包离开病房。
而病房外,候淑愉在和柳钰敏在小声说话。
看见林帘出来,两人止住话语,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