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别怕，这车是防弹的！”
我才反应过来，那爆竹声是枪声。
“砰”“砰”“砰”
车身中了几枪。
凯迪拉克的司机真是厉害，在密集的车流中调头，速度还能开到八十迈以上。
枪声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但危险并未远离，因为我们在高速逆行。
我赶紧系上安全带。
“别紧张，他以前是赛车手！这点路况对他来说 easy。”
黄景荣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你也看到了，我们过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为了各自的利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手上难免沾了鲜血。你若真是我父亲作孽的受害者，我也不需要灭你的口，毕竟谁都知道他手上是沾了血的，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原先我对黄景荣是实打实的防备，这时也有了几分欣赏。
“对于我，你打算怎么办？”
黄景荣看着我，“这就要看你了，如果是要他的命，身为人子，自然是不允许的。”
我看向黄景荣的眼睛，真诚地说：“一桩旧案，令尊可能是帮凶。受害人不是我，我受既得利益者的竞争对手所托，查清细节，不知黄帮主能否让我见一见令尊？”
黄景荣的镜片闪着幽幽蓝光。
“值得请夜罗刹查的旧案，一定是牵扯了人命，或是大宗财物。其事应该不小，你说说看是哪一桩？”
黄景荣语气诚恳，仿佛是来替我排忧解难的。
可是他那么精于算计，这一次我多了个心眼，说得模棱两可。
“是牵扯人命，委托方只想将人家的短处掐在手里，在商场上捞点好处，对虎头帮来说没啥损失的。”
黄景荣温和地笑了笑。
“如果是你的事，我就让你见见。既然是别人的事，还是不要见了，毕竟他就要死了！”
我颓然，早知道我就说是我自己的事。
但这会儿改口，他不会信了。
“邢凯，找个方便的地方放叶小姐下车。”
这会儿大概是凌晨三四点钟，车已经从高架下来，行驶在cbd附近。这里鳞次栉比的写字楼里，有很多通宵加班的打工人。
前方不远处的立交桥下，是个热闹的小吃夜市。
夜市外，路边十几辆出租车一字排开，都熄了火，驾驶室的门都大敞着，司机站在门外，半倚在车门上，大声招揽着路过的客人。
排第一的车拉客走了，后面的司机都弓起背，把车往前推一个车位。
黄景荣打算让司机把我放在那里，方便打车。
“帮主后面有一骑手一直跟着车！”
黄景荣向后看了看。
“算了，叶小姐还是跟我去医院吧。”
“闻仇让人截住他！”
副驾驶上闻仇打了几个电话。
凯迪拉克在大街小巷里钻来钻去。
终于甩掉了追兵，驶入一个私人医院院内。
等候着的帮众齐齐守住门口，黄景荣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楼里。
他没顾上我。
我跟在他身后往楼上跑。
沿途三步一哨，五步一岗。
见我是跟着他们帮主的，没人来拦我，很顺利就到了病房门口。
门口守了十几个人，腰间鼓鼓囊囊都带着枪。
“照顾好叶小姐！”
黄景荣丢下一句话，一头钻进了病房。
我想跟进去，门口两人一拦，客客气气道：“叶小姐，请到旁边等候帮主。”
好嘛，真相就隔了一道门，见不着，我心里头跟油煎似的。
这么多人，这么多枪，我不得不在一旁长椅上坐好，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