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附属气意做了一番全面测试,子时便已过半,郡主殿下直接邀请安长生在归心院住下。
安长生没有拒绝,他那本就不佳的精神再度困顿,确实不太情愿坐着马车颠回宗门。
相处时间一下子宽裕起来,两人又坐着聊起了天。
“今天看你在赛场上锐不可当的样子,叫本郡主好生羡慕,总是情不自禁代入其中,就好像是我在和方天佑等人激战一般!”
夜深人静时分,郡主殿下有感而发,看着安长生的眼神,弥漫着不加掩饰的艳羡,她对修炼的渴望深植骨髓,一想到再过十天,自己也能参悟天道,郡主殿下便兴奋得难以入眠。
“好希望十四那天快快到来,到时候,本郡主也能大杀四方了!”
“怕就怕善马者坠善涌者溺啊……”
“你!气死本郡主了!存心咒我是吧!”
郡主殿下气哼哼的推了安长生一下,他顺势又倒回躺椅上,调整了一个舒服身位,迎着怒视认真说道:
“在镜月幻境里打过一遭,我越加发觉生死难料!强如凌大道子,竟然都会被人跃境击败,刘唐众望所归,反而功亏一篑,方天佑何等不可一世,不也照样败于我手?这还只是在赛场当中,放眼江湖,更是处处杀机……殿下天资纵横不输男儿,又喜好亲自领兵舍身犯险,真怕你有了资质,就失了警惕。”
闻言,郡主殿下的气性陡然消散,但还是没好气的瞪眼说道:“江湖上打不过可以借用外物,外物没有用还可以逃跑,赛场上又不能!凌傲现在保命本事稀松平常,但保命道具铁定层出不穷,而且真要在场外碰到,贺元甲施展浩然正体之前,可能就被灼心剑意远程狙杀了!”
安长生打了个哈欠:“总之殿下明白就好!能修炼终归是利大于弊的,自身安全多了一份保障,往后再遇到刺客,榕嬷嬷难以及时出手,殿下也有办法进行自救。”
听安长生谈及刺客,郡主殿下萌生丝丝感动,想起受伤当夜,自己睡在躺椅上,安长生默默陪护的情形,眸光不禁柔和几分,低声叹道:“之前我无法修炼,又是一介女儿身,想要服众,光有聪明才智并不够,身先士卒是必须的!能修炼后,我自会转变作风,尽量避免将自己置于险境当中。”
“嗯。”安长生半眯着眼,点了点头。
“另外,待我后天觉醒,便也有资格广纳贤才,昨夜未能与你相见,正是因为此事!”
“哦?殿下看上哪位贤才了,可否说来让我知道?”
“没必要瞒着你,但本郡主要的不是一个,而是一群!欲成大事,自然要获得三教魁首的支持,昨夜我其实去见了孙仲孙学政,商讨兵发北蛮,以及送胤儿入学尚儒书院一事。”
郡主殿下并未隐瞒:“本月十五,我就要离开府城,先把胤儿送入尚儒书院求学,再分别造访终佛寺和道霞观,替父王的北伐大业,争取三教魁首的支持,一直到北伐结束前,都是我广纳贤才的好机会,而究竟能招揽多少助力,只有天知道。”
“这么着急啊?十四觉醒,十五就走?”安长生忽的睁大眼睛。
郡主殿下抿了抿嘴,眼神暗然:“我也不想的,但无奈身不由己……廷议已经通过,北伐势在必行,连宁次辅都被夺陛下情起复,不日便要启程回京!半年内,必须完成筹措军饷、调集粮草、征兵点将、刺探敌情,想要做到面面俱到,时间着实紧迫,我自当要为父王分忧,哪敢置身事外?”
说着,郡主殿下满含歉意的坦言道:“这么做,确实有忘恩负义之嫌,还望你能理解。”
“殿下言重了,落凰城又没亏待我什么,谈何忘恩负义?”安长生的眼皮又垂了下去,实在有些困了。
但他越是这么说,郡主殿下便越是自责,声音越低:“王府是不欠了,但本郡主欠啊……希望你能明白,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是青檀这几年来过得最自在的日子,我也希望就这么一直和你共参天道,可惜,风花雪月注定与青檀无缘……”
一个女子鼓起勇气主动表态,究竟代表什么,安长生是清楚的。
他强打精神,拍了拍郡主殿下的手背:
“放心,我没怪你,殿下若真是忘恩负义之人,又何必带我领略天道呢?落凰城的奖赏确实足够多了,殿下尽管去完成自己的事业吧,那日月下谈心,不就已经说好了么?我带你赏遍天道,你领我看尽江山,我安长生惊才绝艳,遍览天道不在话下,殿下不努力一些,大好河山可就看不成了。”
同样在那夜阐明自己不会相夫教子的郡主殿下,笑意绽放,一个冲动,反手握住安长生的手:“怎么就看不成了?大业不成,我总能陪你游山玩水浪迹江湖,倒是你,穷极一生都可能只得窥见冥冥天道的冰山一角。”
“山人自有妙计。”安长生微微一笑,闭上眼睛,下意识的捏了捏郡主殿下的手,只感觉柔弱无骨,半点不似常年习武的样子,凉凉的手感很是舒服。
李青檀任他握着,随口轻笑:“你方才劝我不要失了警惕,我现在也要劝你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