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朝阳站了足足一个时辰的马步后,安长生找了个角落坐下,恢复体力缓解酸软,同时紧抓琐碎时间,背诵道霞观出品的《元粹八卦图》,熟悉阴阳各六十四种元粹的对应效果。
再过一刻钟的功夫,传功堂就要正式开始授课,没有特别提供的功德点数,授课教习是不会顾及安长生这个插班生的,他想要不听天书,就要赶紧把落下的课程找补回来。
但书没翻过几页,便有人找上门来。
“安兄弟,能否借一步说话?”
安长生茫然抬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姜达止。
同时也是自己的班长。
黄字班的人数与玄字班相仿,都有小两百人,能当一班之长的武人,按说不应该差到哪里去,历任班长放到更高层级,基本不会成为垫底选手,但姜达止是个例外。
这家伙比安长生大一岁,早两年便进入敬月宗,被某位宗师看在他老爹的面子上,收做真传弟子,但姜达止迄今为止,都没通过及冠二层【冲关】,堪称敬月之耻。
至于原因,很简单,一怕疼二怕死。
逆流任脉完成采华后,内息便会于会阴部位,汇入督脉顺流而上,依次冲击尾闾、夹脊、玉枕三道难关,再入头顶百会,完成及冠【冲关】,在某些门派,这一过程也有【冲冠】之称。
这三个穴位,分别位于脊椎末端、中端与顶端的要害处,冲击过程会伴随剧烈疼痛,以及永久瘫痪的风险。
导致很多武人无法下定决心。
而姜达止的决心,要是有一丁点,也就不至于一点没有,即使他老爹是掌管望月楼的高境宗师,也没能说服儿子鼓起勇气挑战自我。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什么话非要避着别人?”
安长生有些担心这家伙不怀好意,毕竟欺负新生的戏码,太过司空见惯。
“真不太方便,恳请安兄弟给个面子!”
名字与性格截然相反的姜达止,鬼鬼祟祟的看了左右,低声说道:“放心来吧,你是宗主亲传,又有老将军罩着,没有哪个傻子敢在门中找你麻烦!”
安长生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理,便起身准备看看这家伙究竟要搞什么名堂,结果被姜达止拉到僻静地儿后,预想中的埋伏偷袭、群起而攻没有出现,姜达止反而扭扭捏捏的掏出了一封书信。
信封颜色是非常骚气的淡粉色。
看到簪花小楷写出的“苏公子亲启”,安长生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同时也理解姜达止为何会如此小心。
确实有够丢脸的。
“咳咳,安兄弟,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家表姐听说苏寒的状况,便想写信一诉衷肠,找不到合适的递信之人,我只能求到你的头上。”姜达止满脸尴尬,语调甚至有些低声下气。
安长生不动声色的接过情书揣到怀中,在姜达止面露喜色的同时,又伸出了手掌。
“就一封信,没别的了。”
“辛苦费。”
“啥?”姜达止难以置信,他这两天一直在观察安长生,还以为这家伙就是个纯种武痴,根本没能料到有这一茬。
安长生十分认真的说道:“第一,我们不熟,甚至有些过节,第二,苏先生的性格你是清楚的,我很有可能会挨骂,没有辛苦费,这活儿我不干。”
“不是,你不是出了名的喜欢吃苦吗?”
“吃苦的前提是有意义,没有诚意那就算了吧。”
安长生说着便作势要归还书信,姜达止赶紧制止,满脸赔笑:“别介呀,诚意我有,说吧要多少?”
姜达止本身财大气粗,又见安长生衣着寒酸,还以为随便给个五两八两就打发了,谁曾想,安长生沉声说道:“我猜你应该没有用掉本月的元粹限额吧?帮我买两百两的阳粹乾坤,这事儿我就帮你办,放心,银子我出。”
闻言,姜达止眼珠一突,反而被安长生的豪气,吓了一跳,不禁纳闷:“你有两百两银子买元粹,咋就没想着给自己置办一身好行头?”
安长生身上的粗布衣衫,从他进入大原府城一直穿到现在,被水洗得都有些掉色了,至于宗门下发的真传锦衣,则是一件礼服,遇到庆典等特殊活动才会穿。
但安长生的扮相,在一众弟子中仍旧不算扎眼,和他一样不讲究穿戴的,还有很多,穿好穿坏全看个人喜恶,甚至有宗师比他还要朴素。
“没那份闲钱,修炼都不够,成与不成给个准话,快要上课了。”
“元粹限额我确实没用掉,可是两百两的阳粹乾坤,市价能到两百五十两,你这一开口就要我五十两,太黑了吧?”
“我保证苏先生会亲笔回信。”
“成交!”
姜达止立马同意,眉头都不带皱的,苏寒要是真能亲笔回信,他表姐非得乐疯了不可,他自己的耳朵也能消停几天。
但姜达止还是有些意外,瞄着安长生,试探着问道:“买这么多阳粹乾坤,你准备给膻中筑基?”
“不然呢?”
安长生边回赶边回答。
被道门命名“乾坤”的某种阳粹,作用是增加重心与抗击打能力。
这便是他找到的金刚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