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白和突然靠近他，两人的距离不过咫尺，白和甚至能从江兖的眼中看见自己挑衅的眼神。
白和的声音轻而缓，像是河流缓缓流进了江兖的心，那双眼明明是戏谑的偏偏又像是有某种魔力让人不自觉的陷进去。
“是什么？”
江兖的视线浅浅扫过白和的唇，形薄而色似春日桃花，印在眼中刻画入心。
白和张嘴似乎是说了句什么，声线婉转如莺啼，不清不楚地落入耳中，被他堵在了那春日盛景之中。
“你的内丹”
已是晚春，花开的最盛的时节。早春发芽的竹笋不过月余的时间已经超出了屋梁挺拔苍翠，桃花满枝丫，香气沁人心脾。
江兖的唇印在白和的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隔着春色的眸子里一片虔诚，而白和的眼神却像是看到设下许久的陷阱终于进了猎物时的势在必得。
江兖索性闭上了眼，白和的唇很软，也很冰。
隔着鼻尖的距离，呼吸都纠缠在一起。良久，江兖才侧了脸，白和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样子像是在等他解释，又像是早就猜到一样。
“好。”
白和懵了懵，这小道士倒是有趣，这么不管不顾的亲了自己又没头脑的蹦出这么一句，“好什么？”
小道士张了口，眉目舒展似悲悯世人的神祇，“我把丹给你。”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消失了一半，白和疑心自己听错。不确定的问，“你说什么？”
江兖含笑重复，“我把内丹给你。”
“此话当真？”白和眼睛放光，登时从地上站立起来，直直的盯着江兖。
江兖笑着点头，但细看便知道那笑意下分明藏着苦涩。
白和还沉浸在将要得到内丹的喜悦中，天光落进屋内，将他的影子裹进其中，发丝乘着光宛如新生。
有隐隐红光在江兖的胸口若隐若现，白和的眼神片刻都不敢离开，直勾勾的盯着那红光从胸口处缓缓出现，是那颗鲜红似血，状如圆月的内丹，江兖的内丹。
内丹飘向中间，江兖伸手接住，内丹便停在掌心上方寸于的位置。
江兖的眼中倒映出内丹的影子，他看向珠子道，“少时我总生病，我娘带我四处求医烧香拜佛。最后在青州观里遇见了我的师父，师父说我身上有灵泽之气，探我体内有仙物，但此灵泽之气太过强胜，非凡人之躯可承受的，所以才体弱多病多惊惧难安。需远离繁尘，修习悟道方能保我福寿绵长。至此我再未曾见过我娘，跟着师父云游四海修习救人，直到师父去世，我才隐居此处。”
江兖说了什么白和一个字也没听清，他的目光从内丹出现起始就没有过半丝偏移，满心满眼的都是江兖到底何时才能将这内丹给他，其余的他根本不关心。
他只知道有了这内丹，修为定会大增，也无须在担心魔族来捉他炼化。他每盯一分，眼中的渴望和贪婪便多一分。
要不是这内丹特殊非持丹者主动取出，江兖怕是早就死了好几回了，哪里还需要他费这般功夫来和一个凡人委蛇这么久。
江兖的嘴唇开开合合的，凌乱的几个字崩进了耳朵，听得不真切。
白和急不可耐的上前一步，声音不大还有些不可抑制的兴奋和颤抖，“把它给我！”
像是哄骗孩子般，他的视线极短暂的从内丹上划到江兖的脸上，江兖面色平静似他们初见一般和煦的笑。
白和又上前了一步，企图伸手去抓，那内丹却似有感应，往江兖左边挪了挪。
白和见状不敢再动，敛了神色又退回了原地，谨慎的瞥过去，生怕江兖会反悔似的。
“白和。”
极轻柔的一声唤，白和下意识的嗯了一声，方才抬起眼，江兖的眸中一片明亮与清澈。
白和心下一紧，呼吸都停滞了一下。怎么回事？
江兖那个眼神似乎似乎就像他早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一样。
但眼下他已顾不得江兖是何想法了，他本就为这内丹而来，为了它把自己都算计进去了，而今眼看就要到手。
天光偏移了几分，有几缕落在了内丹上，透过了似血的红，内里一片干净澄澈，就像江兖这个人一样。
他从未觉得时间如此刻这般缓慢，只能定定的站在原地盯着那内丹一点一点的向自己移过来。
内丹似乎闪了一下，白和略微侧头眯了一下眼，便见内丹移动的速度似是快了些许。不过短短的几步距离，等完全到白和径前时，已过去了半炷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