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这才赶着马车走了。
这一笑把那妇人吓得脸色煞白,慌乱地扶着自家老娘进屋去。
李婆子道:“宝儿啊,你跟娘回家去住吧,你看你这住的什么地方?只隔一堵墙,那边万一闹鬼,你一个妇道人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跟娘回去住,好歹娘俩有个伴,等这事儿过去了再住回来。”
那妇人身子都在发抖,勉强道:“娘,我这嫁出的女儿,哪里有回娘家住的?我要真回去了,以后再回来就难了!”
李婆子也叹了口气,那杂货铺老板有钱,宅子有几处,这里不是老宅,是她那死鬼女婿死了之后,杂货铺老板让她搬来的,说这里清静,可以让她为儿子静守。
要是她回娘家了,夫家的人定以为她耐不住清静,被娘家接回去了,搞不好这房子都要收回去。
这宅子虽只是一进,但也是个安身立命之所。
李婆子看着女儿身子直抖,心疼地道:“你一个人在这里住着不怕吗?”
只有个守门的老头和个牙齿都缺了的老婆子在这里照顾着,这和女儿一个人住有什么区别?
那妇人脸色雪白的,道:“娘,怕归怕,我这不是没事吗?”她又道:“你今天坐车的那个人,叫什么?哪里人?你为什么坐他的车?”
李婆子把邓岱的事说了一遍,又夸了他一回,无非是每次帮她做事,少收一文两文这种。
那妇人听得有些不耐烦,道:“娘,你就在我这里住几天吧,我去给你做饭!”
“怎么的,还要你亲自做饭啊?”
那妇人苦笑:“我现在是守寡,清修,也没有什么事,只是做做饭,做做女红,王婆子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做的你敢吃吗?”
母女两个说了会话,那妇人的脸色好了些,之前身子一直微微颤抖,现在也好多了。
离开李婆子女儿门前,邓岱把马车赶得很快,他收起笑,脸上的憨厚之色不见了,原本眼大嘴大颧骨高,看起来竟有几分吓人之色。
李婆子帮着女儿做了饭,发现那个守门的老头就只负责守门,缺牙的婆子做自己和守门老头两个人的饭,不包括她女儿的,她女儿要吃得自己做。
而且,那缺牙婆子到天黑就回自己家去了,守门老头也走了,这偌大的屋子,夜里其实只有她女儿一个人住。
她原本觉得女儿过得不错的,至少也是个少夫人,现在才知道,哪里有什么不错?守寡不说,连口吃的都得自己动手,不禁心疼地说是自己害了女儿,当时光想着这家条件好,能吃饱饭,女儿不愿意,她也没有松口。
那妇人反倒安慰她:“虽然要自己动手,好歹有吃有喝,这日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跟之前的日子比,已经好过很多了。”
她的精神头不大好,李婆子忍了好久,才问道:“宝儿,你是不是生病了?”
那女人直摇头,她不是生病,她是吓病了。
那天夜里,她夜里被憋醒,起夜时,就听见了惨叫声,在院墙下,她知道一墙之隔那边发生的事,她听见了那些求饶声、惨叫声、女子绝望的悲啼声、男子狰狞的笑声……
可是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她靠着院墙瑟瑟发抖,什么都做不了。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如果让人知道她只在隔一个院墙的地方清醒着,一定也会要她的命。她赶紧跑回房里,缩在床上,偏偏她的耳朵自小就比别人好使,隔壁那边院子虽高,却挡不住声音,地狱般的声音一声声往耳朵里钻。
第二天,还有官差过来询问她。
她什么时候见过这阵仗?吓到呆滞,可她知道,她什么都不能说,她要是说了,肯定没命!
官差见她一问三不知,也没再来,她病了七八天,都烧糊涂了,她都以为要死了。缺牙婆子禀告了主家,为她请了大夫,说是受了惊吓,开了几服药,她又挣扎着活过来了。
她也没法差人给老娘送消息,而李婆子在北城,为了不给女儿添麻烦,她一年才来看女儿一回,虽说听说过这边发生了大事,却后知后觉地没想到离她女儿家这么近。
这次要不是那些人又提起,而且还说是在她女儿隔壁发生的,她还蒙在鼓里呢。
母女两个吃过饭,把碗筷收拾收拾,又闲聊了一阵,便睡觉了。
半夜,徐宝儿突然听见院子里有什么响声,她猛地惊醒。
要是平时,她就只会缩在床中用被子蒙着头,但是今天她老娘出在这里,她壮着胆子,穿上衣服,推开门走到院子里。
月光下,院子里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她以为是什么野猫野狗的,夜风一吹,呼呼地响,想到隔壁发生的事,她顿时心惊胆战的,转身要回屋。
可是,一个黑影突然罩在她身上。
月光斜照,把那黑影的身子拖得老长。
徐宝儿手脚冰凉,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猛地转过头来。
那是个男人,身形魁梧,眉浓眼大,颧骨高,嘴巴也大,向她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来。
徐宝儿睁大眼睛,再也忍不住,裤子里一片湿,地上也浸了一滩水迹。她几乎软倒在地,嘴巴张开,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邓岱看着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