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昕元心里猜测着老于头如果是那个行凶的人,必然耳聪目明,所以他极是小心,落地无声,甚至摒住了呼吸。
此时正悄没声息地到了窗口,窗子上有破洞,根本不需要用手去戳。
楚昕元还没凑近,突然就听到这样的声音,把他也吓了一跳。难道老于头果然对村民出手了?
他一双带着森凉冷意的眸子往窗中看去。
接着,他脸上抽搐了一下,脸色顿时黑如锅底,转过头,很是狼狈地原路蹿出了竹篱笆墙。
呸,不要脸的老东西,办事都不知道把烛吹灭吗?
脑中回想着刚才看见的那一幕,他都想自戳双目,太特么辣眼睛了。老于头和一个三十余岁的女子在做游戏!
那个气喘吁吁的老头的确有些天赋异禀,而且也是个练家子,但是看了一眼他就知道不是那个吸血怪物。
撑死一个三流末位,不过是练过武功,强身健体,所以比普通人强些罢了,但要做到以一对八,来无影去无踪,那是绝不可能的。
楚昕元拧着眉,在夜风中跑出老远,才勉强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给清除。
真是令人气恼,听到的和自己观察到的果然有误差,要是他今天白天亲眼看见过老于头,也不至于晚上跑这一趟,看到这样的情形。
接下来,他便准备去那老夫妻带孙子在家,儿子儿媳在镇上做工的搬来半年的外地人那家。
但是,他这边刚刚折转方向,突然觉得不对劲。
虽是夜色里,他目力惊人,远处的草木之间,有动静。
就在他伏在一处灌丛后面向远处看时,果然看见一个黑影极快极轻巧地踏着树枝过去了。
那被他踏过的树枝,起伏的动静很小,显然受到的力并不大。
那可是一个人的重量。
踏雪无痕,踏叶无声?
楚昕元的眼神猛地一厉,虽然那些干尸身上的伤口显示,好像是怪物所为,甚至村民也在口口相传说是村口有怪物出没,但他内心里其实并不太相信。
他更倾向于是人,至于人为什么吸血,这是他还没有想明白的地方。
但凶手要是抓到,一切谜底也会解开。
这大半夜的,突然冒出一个轻功这样高明的人,不管他是不是这个村子里的村民,都很可疑。楚昕元立刻跟了上去。
他没有跟得太近,太近怕打草惊蛇。
但对方的轻功实在太好,他心有顾虑不敢全力之下,竟然被那人给甩掉了。
楚昕元越发笃定了,连他都跟不住的人,完全有能力做到对一群普通人一击而杀。他眼里有愤怒也有兴奋,愤怒于凶手的丧心病狂,兴奋于他将亲手将这人捉拿归案。
如果这个案子由他楚昕元告破,他在京畿卫中的地位还可以再升一升,同时,他将在京城百姓心中拥有威望。
他是携军功而归不错,但是战场离京城百姓太远,那样的军威太过模糊。
但现在不一样,这样的案子,虽然发生在小屯村,但怪物的传说,已经像长了翅膀不径而走。更何况,都是极为凶残恶劣的案件,让听说的人闻之色变。
他们既庆幸于事情发生在小屯村附近,又害怕那杀人吸血的怪物会逃蹿到别的地方,那他们的生命都得不到保障。
这时候,能把那怪物捉拿归案的人,将是百姓们心中的英雄!
这样的声威,他很需要!
人虽然跟丢了,但看那黑影去的方向就是村口,他继续跟过去就好了。就算那人离开,凭他的追踪术,只要有蛛丝马迹,他也能把人揪出来。
翻开的叶,动了的树枝,踏下去还没恢复的草地……任何的蛛丝马迹在他眼里,都有如清晰的指路明灯。
村口,去的竟然是那个独居男人的屋子?
难道他的猜测没有错,真的是那个独居男子?
先去看看再说。
楚昕元赶到,这家屋子外面没有篱笆,也没有种菜,屋子里没有烛光,但是,却有动静。
蓬蓬蓬,砰砰砰,乒乒乓乓……
这是动上手了?
楚昕元急忙跑近。
听见一个声音颤声道:“大……大侠,我这里……实在没有什么东西……”
接着又是打斗的声音。
刚才说话的人声音更弱更惨,更可怜兮兮,很卑微的求恳:“大侠饶命……我只是一个乡野村夫,不知何处得罪,请您高抬贵手!”
楚昕元听着里面的动静,猛地推开了门。
这屋子很破烂,简直是家徒四壁。一个年近四十的男子躺倒在窗下,颈间有血,手中紧紧握住一根断裂的桌腿,模样十分狼狈。这应该就是那个搬来一年有余离群索居的小屯村村民。
而他追踪而来的那个黑衣人,眼带杀气,目光凛冽,步步进逼。
楚昕元冷声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吸血怪物!”
他二话不说,刷地拔出剑来,向那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面对凌厉的一击,不得不放弃继续对中年男人的进攻,转而抵挡楚昕元的剑。
楚昕元给外人的印象是军中一员虎将,但是,他的武功路数,并不是战场上那种冲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