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瑜是练过武的,身手不弱,就算此时色令智昏,看见头顶有黑呼呼的东西砸来,还是下意识要躲。
可惜,沐清瑜不出手就算了,既然出手,又怎么会让他躲开?
砰地一声,实木的茶盘顿时破开。
楚成瑜眼前发晕,只觉得头上巨痛,身子摇摇晃晃,下意识伸手去摸头,可头上却干干净净。
沐清瑜用了巧劲,今天是来做客的,如果出手见了血,终归对主人家不敬,也不能把人砸晕,晕了也会添乱。
所以这一下,楚成瑜挨得结结实实,但却没有打破他的头皮。
楚成瑜捂着头,指着沐清瑜道:“你……你……”
沐清瑜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木屑,凉飕飕的目光看着他,道:“有意见?去找楚昕元!”
楚成瑜眼中涌现一抹阴寒,楚昕元算什么东西?这个女人是不是蠢,以为拉楚昕元挡在前面,就能过关吗?
她也不想想,要是他把楚昕元放在眼里,又怎么会动她的心思?
他想说话,但头顶实在疼痛。
刚才进亭时,随扈都在亭外,那一声响传过去,随扈们大惊失色,都冲了过来。
楚成瑜咬牙切齿:“来人,给本王……”
沐清瑜冷冷截断他的话:“怎么,还想当众对皇嫂动手?”
这楚成瑜上次去梁王府就言语调戏,今天当着别人竟然还敢动手动脚,简直是无法无天。她揍他这一下子,虽没用内力,但也够他受的。
这种小人,定然记仇,这仇,还是让楚昕元去接吧,本也就是他惹的!
楚成瑜还真想叫人把沐清瑜给抓起来,不过他身边的随扈赶紧把人劝住了。
这可是明家兄妹办的聚会,真闹起来,那不是不给明家兄妹脸吗?
还有,真闹起来,沐清瑜虽然也没脸,但他调戏五嫂,终归不占理。
楚成瑜悻悻地捂着头,瞪了沐清瑜一眼,但是这一眼,见沐清瑜神色清冷,目光凛冽,本是容色倾城,加上这冰霜般的脸色,竟然显得更美了。
他眼底晦暗,暗中咬咬牙,和随扈一起离去。
亭内又恢复安静,这时,杨白姜赵玉兰噤若寒蝉,看着沐清瑜的脸色,带了几分畏惧。
尤其是赵玉兰,她是工部郎中赵沂的女儿,赵家与三品盐运使孔侑的孔家是姻亲,自然也从孔宜佳嘴里听说过沐清瑜是如何的上不得台面,如何的胆小不敢见人,如何的扶不上墙!
不是她这个当继母的苛待,而是那丫头就是个傻的。
这样子是个傻的吗?
看着是个娇滴滴的小女子,竟然敢出手打人,打的还是皇子,都不带一点犹豫的。
她连皇子都敢打,要是她们惹恼了她,是不是也会被打?
两人来到这里,的确是抱着目的,但是,此时,都有退缩之意。
这时,路口脚步匆匆来了一个三十余岁的妇人,那妇人走进亭中,问道:“请问这边是否有位贵人被茶水污了衣袖?”
赵玉兰忙道:“有有有!”又指指沐清瑜那边。
那妇人目光落在沐清瑜的脸上,十分干练地道:“这位贵人您好,我是倾云楼里的管事,我姓张。刚才有丫鬟报告大管事说有贵人污了衣袖,所以大管事派我前来领贵人前去换衣!”
她身上穿着的,的确是倾云楼的管事衣服,一举一动,都是训练有素,笑容也恰到好处。
杨白姜神情有些恹,道:“是我们不小心,刚才叫丫鬟去取衣衫了,但是却久久不来!”
张管事客气不失礼貌地道:“江小姐细心,早考虑过这种情况,怕各位贵人遇到这种意外没有准备,所以特意备了替换的衣衫!而且倾云楼里就设有专门的更衣之所,就在不远处便有一间!贵人,随我去吧!”
相比较杨白姜赵玉兰身边的丫鬟,当然是倾云楼里的管事更让人放心些。
而且,如果衣服都是江欣彤让人准备的,身为主人家,肯定是希望聚会能尽善尽美!
沐清瑜身上茶水已经干了,可是这衣袖处,却仍是清晰明显,穿着被污了的衣服见人,十分失礼,换是肯定要换的。
沐清瑜淡然道:“那就去吧!”
张管事道:“请!”
沐清瑜随着那婆子离开,赵玉兰的眼底掠过一丝暗芒。见杨白姜脸色不大好,她直拍胸口,看着地上的碎片,道:“没想到竟然是一个这样粗鲁的人,今天咱们可算是捡了一条命!连安王殿下都敢打,真是疯子!”
听到安王殿下几个字,杨白姜的脸色更不好了。
她心中的安王殿下,温雅多情,公子如玉,身份尊贵,待人体贴,性情温和……
总之,所有的溢美之词,曾都不足以形容她心中安王的形象。
但是就在刚才,就在眼前,她突然看不懂了。
她将安王殿下当成她的良人,以为自己有机会成为安王妃,同时对安王十分信任,十分仰慕,十分依赖。
所以刚才,眼角描到安王往这边来,她以为安王是来找她的,正好借这个机会陷害一把沐清瑜,谁料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安王殿下突然就对她视如不见,对她嫌弃不已,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