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大门半开,门楣上“漪云楼”三个字,漆都掉了。
三层的酒楼,又在这样的地段,再怎么生意差,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现在天色已傍黑,正是饭点,别的酒楼门口客似云来,这里却门可罗雀!
不过,看到这个模样,似乎又说得通了。
一个小二无精打彩地坐在门口,看见有个少年不紧不慢地走来,也不起身,斜着眼睛直打量。语气不冷不热:“干什么的?”
沐清瑜道:“你这不是酒楼?”
“是酒楼啊,怎么了?”
“到酒楼来,当然是吃饭,难道是来喝茶的?”
小二翻了个白眼,把一块毛巾往肩上一搭,扭身就往屋里走,道:“那进来吃吧!”
这是觉得这酒楼太赚钱了,所以故意让这小二来赶客吧?
沐清瑜都要气笑了。
她走进去。
里面桌椅摆放杂乱,一楼大堂十几张桌,还显得甚是宽敞,只是无人打理,边上几张桌子,还积了一层薄灰。
一个掌柜的在柜台后打瞌睡,见有人来了,也没理会,继续打瞌睡。
沐清瑜道:“小二,你们这酒楼,生意怎么这么差?”
那小二撇嘴道:“差怎么了?差你还来?”
他随手指着一张桌子:“坐那儿吧,那儿宽。随便你坐哪儿,反正地方多的是!”
沐清瑜:“……”
她坐下后,小二问道:“吃什么?”
“来个涟水醋鱼,清炒瓷须菜,宫保鸡丁……”
“叫这么多你吃得完吗?这些东西没有!”
“那有些什么?”沐清瑜都没脾气了,这是很普通的菜式,难道不该是每个酒楼的标配吗?
小二道:“我去问问!”
沐清瑜道:“省得你跑来跑去,我和你一起去吧。看见有什么我再点什么。”
小二看了她一眼,默认了,走在前面,沐清瑜跟在后面,一直走到后厨。
那里有个厨子,坐在椅上,头一点一点的,也是在睡觉。旁边一颗菜也没有,似乎也没有存货。
小二叫道:“周大楼,有人来吃饭!”
厨子周大楼几乎跳起来:“吃什么饭?旁边不是那么多吃饭的地儿?叫他去旁边啊!咱们这里有什么吃的,什么都没有。”
小二摊手:“你看到了。没吃的,你去别家!”
沐清瑜沉下脸:“谁管事?你们老板呢?”
小二撇嘴:“你看我们这里像有谁管事的样子吗?咱们这酒楼就是少东家拿零花钱的地方。现在没钱拿了,谁都不来了。”
沐清瑜道:“你们都过来!”
“干嘛?”
“认识字吧!”
看到是酒楼归属的契约,三人都吃了一惊,瞌睡都醒了,沐清瑜收了契约,道:“现在酒楼里就你们三个?”
掌柜的急忙凑近,带着几分讨好地道:“这酒楼早些年可挣钱了,不过,后来夫人的舅舅来管,生意就不好了。加上小少爷在宁阳学宫读书,花销大,三天两头的来支取,账上的银子就越来越少,更买不起东西了。”
厨子也插言道:“半个多月前,说是换了东家,要把人都赶走,那些找着去路的,就都走了,咱们还有两个月的工钱没拿,还等着人来付工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