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说是人后教妻,可我看你这样子,素日里只有她使唤你的份儿,没有你教导她的份儿吧?”
赵行脸上才隐隐有了些无奈笑意。
姜元徽重去看姜莞:“我不想跟你争辩,幺幺,舅母是魏大娘子的亲姑母,也是咱们的亲舅母,她跟表妹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就连亲戚关系,本身也只是拐着弯,可表妹来了京城这么久,舅母是把她当自家晚辈看待的。
这些日子,表妹昏迷不醒,在大相国寺养伤,舅母不是跟阿娘跟姑母一样吗?她恨不得住在大相国寺里看顾表妹。
你只想着事情暂且别闹大,毕竟真假未知。
可怎么就不想想,应不应该瞒着舅母呢?
你要说不让爷娘知晓,也不让姑母知道,那我不跟你争。
姜莞沉默了。
她似乎有些理解了三兄的用意。
无论真假,赵奕都是冲着魏宝令,甚至是魏家去的。
是真的,魏宝令就是杀人凶手,表姐没有死在山崖下,那是她吉人自有天相,福大命大,却不是魏宝令手软。
无论是防范魏宝令,还是防范可能发生的矛盾冲突。
姜莞深吸了口气:“那我陪着阿兄一起去见舅母。”
姜元徽眉头紧锁:“怀着孩子早点回家去歇着,跟着我乱跑什么?”
“我有了身孕,身体又没什么不适的,怎么不能去?”
她说着这话,手心还是覆在小腹上的:“再说了,如今仗着肚子里这个小的,我才更好办事儿呢。
带着我去,倘或舅母听了这些真有什么,看着我,我哄一哄劝一劝,装一装不舒服,她也肯安静下来听咱们规劝的话了。”
她也不等姜元徽再劝,扭脸儿就问赵行:“二哥哥去吗?”
赵行其实不想让她去。
可她自己总是说,她从不是琉璃美人,用不着那样把她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又怕化了。
从前都不拘着她,姜元曜刚回京的时候他甚至还帮着说过姜元曜几句,别老那样自作主张,说是为她好,其实总在枉顾她的心意。
总不能现在有了孩子,这些话就自己全推翻了。
便就点了点头。
他甚至唇角动了动,还想劝姜元徽呢。
结果姜元徽摇着头站起身:“那就走吧,正好你们蜀王府准备的车马安稳得很,你带着幺幺出门,定然不会叫她磕着碰着半分,你陪着一起,坐你们蜀王府的马车,也免得我叫底下的人去预备,再有什么不好的。”
他说着话已经起身,背着手往门外走。
姜莞面上有了笑意,挽着赵行的手,跟在姜元徽身后一道出了门去。
·
顾怀章和魏氏两个都在家。
见了面,发现魏宝并不在。
姜莞就先问了句:“怎么不见宝令表姐?”
魏氏叹了口气:“到大相国寺去了,自从清沅那丫头出事,十日有八日她都要去大相国寺守着,我劝她她也不听。
说起郑皇后,她声音顿住,去看赵行。
赵行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帮姜莞在摆弄手边装着精致糕点的青瓷小碟。
魏氏才又说:“盛京有事儿呢,她最好待在家里,可她听说你爷娘都去了,非要去,你阿舅也说随她去吧,这事儿都快成了心魔了,再生出心结反而不好,我就让人陪着一块去了,不在家呢。”
魏宝令的确为表姐坠崖之事哭过好几回,甚至是哭死过去的。
在大相国寺那天,当着宁宁的面儿,她怕越发招惹了宁宁,便忍着。
回了家之后,其实她也自责。
因为她走在表姐前面,赵四他们两个人发生争执的时候,她其实是最先看见的,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慢得多,本来她应该比宁宁身形更快,去拉住表姐。
可是直到宁宁动了手,仅仅抓了表姐一片衣角,她才回过神来。
入夜睡不着,一闭上眼全都是表姐坠崖的场景,被噩梦缠身,也病了几天,吃了好几天的药,安神的香更不知道调了多少,才勉强好了些。
之后就总是到大相国寺去。
她说知道表姐还没醒,意识也是模湖的,但就是想去守着。
姜莞确实是很难想象,这些都是她演出来的,装出来的。
人就是她害的。
害完了人,真的能这样镇定自若吗?没事儿人一样,还敢天天去表姐病床前守着。
姜莞眼皮压了下来,没有再接魏氏的话。
魏氏和顾怀章对视一眼,也觉出不对来,就叫了声珠珠:“怎么了?今儿是到家里来找宝令的?”
“舅母。”
他声音始终都是那样平缓的,又显得清冷些。
一声就把魏氏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走了。
魏氏在看他,顾怀章也在看他。
他深吸了口气:“是有些事情要与舅母回禀,也的确和魏表妹有关,正好阿舅也在,一同听听,只是舅母听了暂且不要动怒才好,幺幺怀着孩子,见不得您生气发脾气,万一再吓着了不大好,看蜀王殿下要跟您恼了的。”
赵行觉得无语。
那是长辈,他身份再怎么尊贵,也没有跟长辈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