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赵禹和赵行怎么样都成,赵行奉旨钦差,到会稽查案都要带上女眷,这就不怕百姓知道了觉得不成体统吗?
姜莞还在会稽诊出了喜脉呢!
现在连赵禹的婚事都被提上了章程。
偏他不行?
但赵奕也不想再给郑皇后添堵。
他抿了抿唇:“三月里父皇提过一回,儿臣自己推了,那会儿会稽案子还没查清楚,赈灾的事也还没结束,要封王大婚,都不合适。
父皇心里是惦记着这个事的,您就别挂念儿臣了。”
郑皇后嗯了声。
三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对晋和帝而言,分出高低,三郎永远是最末次的那一个。
那点愧疚对于晋和帝来说微不足道。
与天下不能比,与他的朝堂更不能比。
三郎不如大郎二郎贴心,她也知道。
只是她现在也不能再为三郎做什么。
就算晋和帝不把三郎封王的事情放在心上,她也没法开口了。
否则只会火上浇油。
倒不如顺其自然。
一直坐在旁边没说话的郑双雪是直到此刻才开口的:“姑母的病要静养,御医早就说过这话,您却总不肯安心养病,老是操心着我们这些晚辈的事儿。
蜀王大婚前您操心他的大婚,他大婚后您又惦记着三殿下封王与大婚的事,如今蜀王妃有了身孕,三殿下的事情也都有了着落,您又操心起肃王殿下的婚事。”
她握着郑皇后的手心,揉了揉:“姑母总是这样劳心伤神,这病怎么会好起来呢?”
“是啊母后。”
赵奕附和道:“连儿臣都长大了,大兄与二兄更是不必您整日操心着的。”
“我知道。”
郑皇后确实觉得累。
她是伤了根本,精神不济。
身子骨还勉强能撑得住时精神都不是特别好,眼下就更不成了。
同赵奕和郑双雪说了这么半天话,早觉得累了。
她摆摆手,从郑双雪的手里抽出手来:“你们去吧,我累了,要睡会儿。”
赵奕还想说什么,看她面容疲倦,到底没有再说。
二人纷纷起身,与郑皇后辞别过,就要出门。
郑皇后心里始终放不下,沉沉叫了郑双雪一声。
郑双雪回头,赵奕亦驻足。
郑皇后唇角似乎是挂着一抹苦笑:“要跟三郎好好的,你比他懂事,多劝着他点儿。”
“母后……”
“姑母放心,我会的。”
郑双雪没叫赵奕把话说完,满口应下,又蹲身一礼,然后才与赵奕二人出了殿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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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章女官送了他们出去,出含章殿走出去约有一射之地,郑双雪看赵奕脸色不好,仔细回想了一番,抿了抿唇角:“姑母是放心不下您,您为什么不高兴呢?”
赵奕眯了眼去看她:“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郑双雪也不恼,反而笑了:“将来咱们两个是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还指着您富贵荣耀,您的事情怎么会与我无关?
我不是要管您,只是适当的规劝。
譬如眼下。”
赵奕实在不想跟她说那么多,脚下越发生了风。
郑双雪慢悠悠的在他身后跟,快跟不上的时候,她略拔高些音调:“您封王的事情,没那么顺利吧?”
赵奕脚下固然一顿。
“其实不如在贞贵妃身上动动心思呢?如今后宫里贵妃说了算,连福宁殿她都能自由出入了,可见在官家跟前还是有分量的,她便是随口说上一句话,都比您自己费尽心思来的方便了。”
郑双雪挑眉看他:“至于殿下想的报复二字——我知道肃王从中阻拦,三月里您封王的事情才没定下来,可殿下的想法未免太极端了些。
您怎么不往好处想呢?
先前我想劝您,您总不爱听我说话。
难得今天进宫给姑母问安,倒有机会同您说一说。”
“你既然知道我不爱听,还要说?”
“我说了,荣辱一体,三殿下不爱听,我却非说不可。”
郑双雪脸上的笑意渐次褪去。
她缜着脸,一双手背在身后,缓步上前去:“如果我有的选,我也未必想嫁三殿下。”
她要是有那个命,无论赵禹还是赵行,哪个不比赵奕强?
只可惜她没那个命。
她的出身注定了这辈子她都只能跟赵奕绑在一起。
“如果三月里定下了你封王大婚之事,传出去,天下百姓会怎么看待殿下,这些殿下就丝毫没有考虑过吗?”
郑双雪皱了下眉。
就赵奕这样的,除了满腹算计钻营,为权势魔怔,迷失了心性的人,真没什么好的。
民心二字,他似乎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
就凭他,也想同赵禹两兄弟争。
真是痴心妄想。
别说赵禹,他是连赵行的头发丝儿都比不过的人。
“肃王固然未必是为了你好,但从结果来看,对你并没什么坏处。官家既然答应了姑母,今年之内就一定会把你的事情给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