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过父皇,索性又说:“魏二娘子就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惹恼了魏夫人,才写了信送回会稽,叫她阿兄赶紧来京城把她给接走了,免得她留在盛京,还要生出是非来。
父皇,魏大娘子是不能嫁阿兄做正妃的!
她既然不能,就不要给人家这样的期待吧?
见过了母后,傻子都晓得是为大兄相看,人家真生出心思了,又说不成,何必呢?”
晋和帝明白他的意思。
魏家门楣复杂,而且跟汝南陈氏比起来,这二十年间,更是不及了。
这也就算了。
最要紧是现如今魏志朝还在刑部打牢关着呢。
等到刑部把人审问清楚了,拟定罪状,轻则流放,重则满门抄斩。
魏晏明一家能不受牵连,那都得是皇恩浩荡,格外开恩。
魏宝令如今的身份地位,如何能嫁大郎做正妃?
那样的母族,对她而言是拖累。
对于大郎来说,就更是不成了!
二郎娶的尚且是沛国公府嫡女,何等显贵,大郎的新妇正妃不说门第更高,也总要清清白白,不相上下,现在倒找到魏家门里去。
晋和帝面色微沉:“你母后养病久了,想是有些糊涂,又误以为你大兄救了人家女郎一回,叫人送了一趟,便是有心。”
他摇了摇头,也叹气。
赵行脸色也不好看。
是啊,要真是了解,怎么会觉得大兄对魏宝令有意呢?
母后只是说亏欠大兄良多,一直想找机会弥补大兄一二,可是二十年来,她又何尝真正了解过大兄呢?
所谓的弥补,也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又是要把那些强加在大兄身上。
从不是真正为大兄考虑的。
赵行垂眸下去:“父皇心里有数就好,我急着进宫来给您请安,就是想让您去劝劝母后……”
他声音也弱了下去:“我去说,母后八成是不肯听的,非得您去分析利弊,她才肯听进去一二。
不过父皇,您去说,也别同母后争执了。
我今早去请安,所见母后都是撑着精神。
您……您应该也有很长时间没去过含章殿了吧?”
确实没去过。
会稽的案子爆发之后,朝廷虽然及时处置,赈灾银粮先行,又定下钦差主事之人去彻查,但朝中并没有松懈下来。
而且出了这么一大笔的银子,户部年初预算上头就花超了一大笔。
这两年朝廷事情太多,又打了一场仗,国库空虚,又要想法子把这个窟窿给补上。
他本来就忙,就更惦记不上皇后那边。
况且见了面也是没话说。
闹僵的久了,几十年的感情消磨的差不多,两个人出现的问题太多,裂痕也太难修复。
皇后自己不肯低头服软,不想着如何能修补一二,还要他绞尽脑汁去想去讨好。
几十年时间都这么过来,他突然就累了。
所以索性也不去。
倒是昭阳殿更让他觉得自在些。
晋和帝沉默,赵行就知道了答案。
“好不容易去一次,虽说也是为了大兄的婚事,但好歹是见着面了。”
赵行几不可闻的叹着:“若是为这个事情,您再同母后争执起来,大兄与儿臣都难以心安的。”
他一面说着,还不忘抬眼去看晋和帝面色:“母后对于大兄也是真的有心弥补,所以即便现在是强撑着精神,也想把大兄的婚事给操持妥当,只是魏大娘子,的确不应该是大兄的正妃人选。
但母后的心,总还是好的。”
晋和帝心下其实是有些无奈的。
曾几何时,他对皇后言听计从,孩子们又怎会有这样的担心和顾虑呢?
他叹着气说了声知道了:“朕心里有数,也不会真的拿你母后如何。”
他一面说着,已经翻身下了榻:“你出宫回府去吧,听说你近些时日连兵部衙门都少去,恨不得天天待在家里陪着王妃。
王妃是头胎,那也是朕的第一个孙儿,朕心中亦很看重,但是你——你在朝中领了职的,多少收敛着点儿,差不多就行了,别真叫御史言官们把参你的奏本堆积成山,摆到朕的御案上来!
知道的说你是心疼王妃,紧张孩子,不知道的只说你是色令智昏,不成体统!还不够丢人的。”
然后也不等赵行开口反驳什么,沉声叫李福:“送他出宫去吧。”
赵行只得把想说的话收回来,咽回肚子里面去。
等出了福宁殿,还没有要下玉阶的时候,赵行驻足停下来。
李福察觉到这是有话要吩咐,便猫着腰站顶住,一动不动等他说。
赵行略想了想,还是先问他:“李内官,父皇近来跟贵妃一切都好?”
李福犹豫了一瞬,竟难以猜得到他到底是想做什么才问的。
但那样的迟疑确实很短暂,毕竟也不好不回话:“贵妃一向都很好。”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看似什么都回答了,又根本上什么都没有回答。
赵行无声笑了下:“内官不必太担心,我没别的意思。”
他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