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领李长安进去看时,全都吐了。
姜绾摸过孟星阑的脉象,知道他这副样子是所中之毒导致,就算没有钱毓刺激也是迟早的事。
这人落了个疯癫的下场,还是便宜他了。
孟家要一个废了的疯子也无用,这次无论孟荣旌如何奔波,也无法保下孟星阑,孟家其他宗族耆老只会选择让他承担他自己导致的恶果,与他切割干净从而保住孟家。
只是没叫他清醒着承受这一切,姜绾还是觉得报应得轻了。
但比起这些个,她更担心孟迟。
他从小长大的孟家,如今成了这副样子,这里头还有他的推波助澜。
他报了仇解了很,却也彻底没了家。
她方才是看见了他眼底的苍然的。
姜绾轻拍他手背,而后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事情到得如此地步,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期间无数次有回头的机会,他们都毅然选了最差劲的那条路,造成现今恶果,或早或晚而已。”
姜绾很少宽慰人,没有那许多话来劝解,但仅这寥寥数语也叫孟迟心生暖意。
哪怕岳州族中都在骂他,怨他不肯息事宁人,不肯念手足之情出手救人都无妨了。
姜绾宽慰了人之后,又提醒他道:“这些事你一直瞒着岚双也不对,她也是孟家人,理应知晓这些事,找个机会告诉她吧。”
孟迟反手把她的手包在手心,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好。”
他先前不告诉孟岚双,大半是觉着她人不大,不想她左右为难。
此时事已定,左右不用为难了,说与她知道也无妨。
孟迟当日夜里便把孟岚双单独叫到屋里,把孟家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给她知道。
孟岚双原本一直无忧无虑地待在溪台山上,唯一的烦恼不过是夜里巡山时,撞破草庐中孟迟和姜绾的事,被孟迟逮住警告了一轮,不许她把看到的说出去,突然之间得知这些,先是震惊,随即替孟迟不平,抽了鞭子出来跳着就要下山进城去给他讨公道。
孟迟忙拦着人,拽着一不留神就要往天上窜的孟岚双是一顿好劝。
劝着劝着自己却笑了出来。
心中沉荷顿减快消。
孟岚双不解,依旧气得牙痒痒,“你笑啥啊!他们这般过分你还笑得出来!”
孟迟看着姜绾窗上剪影,“我已从那处泥淖里出来了,犯不着再为它继续脏了自己的脚。”
“如今只想好好过我的逍遥日子,旁的可都别来沾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