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尧晓得,西石村如今没有郎中大夫,救人也可能是害人,害更多的人,与她保证道:“我知道了阿姐。”
“若是因为一时心软,救了人但又没法子治好,反会拖累了整个村子,害了其他人。”
姜绾点头,“你懂得这般道理就很好。”
又道:“我在屋里留的那几瓶药,上面贴了纸条,已经教会阿阮辨认和用法,若是在家里有哪里不舒服的,可以进去拿。”
“只记着不要随便告诉别人家里有这些。另城门有兵士把守轻易不许进,若是有事要寻我,东城门往左三里有一处矮木丛,在树上系一条小玥的花巾子,我每日都会去看,若是瞧见了便会回来。”
“阿姐,我都记住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玥和阿阮,还有麻团的。”
“你跟孟大哥在城里也要小心。”
“好。”
姜绾看着高过自己一头还多的弟弟,不知觉他又长高了些,嘱咐他的事,也不知能不能都悉数办到。
但她这回不打算遇事再瞒着他们,她终是发现,她没有办法一直把每个人护在身后,该经历的、该学会的,不会因为她在前面撑着,就永远不会落在他们头上。
“我会尽快回来,别担心。”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推他回屋去,便赶往峄城方向。
总是要亲自回来看一眼,安置好他们,她才能安心留在峄城里,救其他的人。
趁着夜色,姜绾照原路返回,从城墙上安全落下之后,她在黑暗里走了几条街道,才绕到了黑子家,刚推门进去,孟迟正跟一人在院子里吃饭。
李长安。
姜绾背上背着一个全新的大包袱,手边也没了傍晚时分在城门边的篓子,刚推开门就跟李长安四目相对,李长安耐人寻味地扫了她的包袱和空空如也的双手,想起自己当众失态的坐骑,眯着眼斜睨过来,哼笑了一声。
“姜姑娘的篓子拿去施舍行善了?”
“包袱又是怎么回事?”
李长安在成骏雄身边总领军中斥候,对细节极为敏感,一眼就看出姜绾跟傍晚有许多不同,目光又停留在她鞋上、裙摆上、膝和肘处沾染的灰和草叶,又是一声哼,端起碗干饭,含糊不清道:“郴南军的人真是废物。”
“守着个城门不如不守,叫人如入无人之境。”
姜绾一听便知他还计较自己扎他马屁股的事,回去看了姜尧也没受什么伤,想了想从怀里掏了一粒吐真剂药片扔给了他。
李长安只感觉到有东西直飞命门,回手接住,摊开一看,掌心是粒白色的药丸,跟成将军当成宝贝的那些一模一样,呀了一声,立即起身命人拿来药瓶子,宝贝地收了起来。
这下也不记恨姜绾扎他宝贝马的屁股了,乐呵呵地回头找人,又不见姜绾了。
姜绾早进屋去了,挨个把他刚才眼风扫过的地方,逐一拍干净,坦然抱着自己的包袱去高子苓屋里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