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前头有大块的石子,就会汪的一声提醒姜尧,若是他不顾腿伤走得快了,它就横在前面拦他一拦。
下到慈光寺山底,公冶安竟然还没走,他蹲在路旁似是等了很久,见着姜绾,站起身到她面前来。
“姜姑娘,节哀。”
姜绾眉头拧着,看了他一眼,“你有事?”
她还要送徐惠娘回去,有事也不当在这个时候来找她。
“没、没,我没事,我就是……”公冶安想说什么,还伸手去掏自己那个随身不离的布包。
“没事就请让让。”
姜绾将他往旁边推了推,带着人径直走了。
余下公冶安在后头,看着他们走远。
就这么慢慢地回到了西石村,孟家的门口还站着几个来喊徐惠娘和阿阮一起去河边洗衣的婶子,听到屋里没动静,正要离开,见着姜绾他们抬担子回来,惊得装衣裳的木盆接二连三地都掉在了地上。
事情很快在西石村传开了。
来了很多的人,孟家什么都没有,村民们自发从家里拿了些麻布、白蜡、香炉和纸钱来帮忙,黑子和高猎户带着阿阮去棺材铺子,高子苓留下来帮姜绾打理丧葬前的准备。
姜尧跪在屋中烧着纸钱,麻团没有姜绾的命令,依旧守着他,片刻也不离身,他终于才从痛至麻木中,分出一点神来,揉了揉麻团的头。
“好狗儿……”
说着却哭起来,姜绾知道他正处于无论做什么,都会想到徐惠娘身上去的时候,悲恸难自抑,也跪到他旁边一同烧纸。
“想哭,留到仇报了在哭。”
提到报仇,姜尧眼里瞬间怒火腾烧,“我去杀了他!”
姜绾平静道:“你可还当他是父亲。”
“不。他害娘,他该死,他是为了罗家!我没这么个爹!”
姜尧咬牙切齿,此刻恨不能立即让姜东春去死。
“好。”
姜绾往火里放了一把纸钱,“若他真死了呢?”
“死有余辜。”
姜绾轻轻嗯了一声,“他会的,天会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