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建王朝,工会当然是资本家控制劳动力的一种手段,特别是像敬玄这样走在最前沿的资本家,丝毫不必担心工人们罢工啥的,因为满大唐除了户县就别无二家,即便有人想闹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后路, 毕竟眼红户县百姓的人可不少。
公孙衍对工会这个概念也只是一知半解,所以面对朝臣们的询问,支支吾吾半天也答不上来,气得他老子公孙武达又赏了他几脚,亏平时称兄道弟的,连自己兄弟究竟想干什么都不知道!
“陛下, 以云中侯的性子, 断然不会做无用功,所以老臣以为, 户县这个所谓的工会,决计不能忽视,至少要派人查清楚其底细,才能放百姓们进城。”
长孙无忌愈发的觉得敬玄的目地不单纯,出于慎重,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无妨,这都快要过年了,难道让百姓们空着手回家面对翘首以盼的妻儿?”
李世民当场否决了长孙无忌的提议,沉吟片刻又道:
“来人!传朕旨意,开城门!”
“陛下!”
长孙无忌还想再说,李世民抬手阻止了他,并且吩咐道:
“辅机,你即刻派人调查那些牙行,看看他们今日交割的货物中是否有什么违禁品。”
“陛下英明。”
长孙无忌当场会意, 这些百姓虽然是手无寸铁的进城,难保会借着购买年货的幌子与那些牙行勾结,说不定人家暗中就准备好了刀兵盔甲, 就等着进城后换上呢。
在场的众人都不是傻子, 听皇帝这么一说,也大概猜测到其用意,还别说,真想在戒备森严的长安城作乱,瞒天过海还真是一个好法子,只是这敬玄看着不傻,不可能一窝蜂的把人派进来行不轨之事,陛下这样安排,可能也只是为了保险起见而已。
安排好一切,李世民看了房玄龄一眼,然后对着其余人微微一笑:
“诸位爱卿,有没有兴趣与朕一道去瞧个究竟?”
房玄龄也跟着抚须笑道:
“臣亦有此意。”
魏征也插话道:
“那不妨换上便装…”
剩下的都看出陛下又起了白龙鱼服的心思,哪里敢去扫兴,一个个即便再不情愿,也纷纷抚掌称妙。
而千牛卫那些将门二代,见大佬们要微服私访,纷纷自告奋勇要充当护卫, 结果都被自己的老爹给踹了回去,完事还被一通数落:
“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在,还用得着你们?哪来的滚回哪儿去, 别扫了陛下的兴!”
于是刚刚获得入城批准的户县百姓们,赫然发现有一群表情奇怪的人,混进了自己的队伍中。
都是在一个工地做过工的,即便叫不上名字,也总该觉得面熟,所以李世民一行才刚刚混进人流中,便被人呵斥了出来:
“你们是从哪冒出来的?跑到咱们这儿来干啥?”
给人当场识破的滋味并不好受,好在李世民这群人的脸皮那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磨砺出来的,其中脸皮最厚的一个老家伙当场承认道:
“这位老哥,我们是来凑热闹的,听说你们今日要去牙行提年货,想瞧个究竟。”
没想到呵斥的那人也实在,点点头对魏征说道:
“想瞧就瞧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魏征见有门儿,回头瞄了一眼李世民,这对大唐君臣相视一笑,接着一身富商打扮的李世民便也凑了上来:
“实不相瞒,某家也是经商的,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那人又点点头,表示他也十分认同李世民的说法:
“可不咋的?别说你们了,就是我们这些人也是大姑娘出嫁头一,这不,一大早就被里长敲锣打鼓的给吆喝起来,说早点过来,免得误了时辰,最后只有捡别人挑剩下的…”
李世民一边摸着下巴思索,一边又上杆子套近乎:
“原来是这样,对了,某家姓秦,还不知道老兄怎么称呼?”
那人笑了笑,摆手道:
“原来是秦老哥,秦老哥叫我朱二就好了。”
“朱二兄弟既然是户县人,想必也是在云中侯手底下做工吧?今年挣了多少工钱?”
这回说话的是魏征,他这话一问出就遭了人家朱二的白眼,不但朱二是这样,就连李世民房玄龄他们也跟着翻起了白眼!
哪有一上来就问人家挣了多少钱的?跟你很熟吗?说不定他婆姨都不知道他挣了多少哩!这个魏老黑直来直去惯了,还真把百姓当犯官审问。
李世民上前把魏征拉到身后,赔笑道:
“家里的账房先生不谐世事,朱二兄弟不要见怪,他是见你们都穿着绸缎心中好奇,才有此一问。”
朱二的脸色这才稍稍好点,然后扯了扯身上的绸衫,咧嘴笑了起来:
“本来是舍不得买这一身的,可侯爷说每家必须置办一身…”
李世民一听,顿时有些愠怒,必须买?
“这位云中侯还强买强卖?难道说这次的年货也是这样?他莫不是在牙行手里吃了什么回扣?”
朱二一听,眉头皱得老高,看了一眼李世民以及他身后的一群大唐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