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天底下身份最尊贵的人之一,长孙到哪都会享受到极大的欢迎,无论是去某某王府,还是上哪家国公的宅院,无一例外。
人们张灯结彩,欢欣鼓舞,甚至恨不得跪在大门口亲吻皇后娘娘走过的脚印, 连带着跟随大唐皇后出行的宫卫内侍也沾了莫大荣光。
按照以往的经验,负责接待的一方不但要好吃好喝招待他们,有些上道的临了还会偷偷给他们塞银钱,让他们在皇后娘娘跟前说些好话,哪怕再大的官也是这般。
毕竟你官位再大,爵位再高,也不可能天天在皇后娘娘跟前晃悠不是?
可今天倒是奇怪了,领头的内侍率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大学门口,发现连一个迎接的都没有。
再三确认是不是走错了,或者接驾的人在别的什么门,可不管他派谁进去校园打听,得到的回复都是一样,这里就是大学的正门,不信抬头看看那金灿灿的牌匾,陛下亲自写的手书呢。
于是领头内侍一脸铁青的跑到銮驾处告状,无人迎接,那后面的章程就不是他一个阉人能够决定的了。
长孙显然也有些意外,估计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事,不过身为一国之母,气度和涵养还是保持得不错的。
不过看向敬玄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浓浓的不爽,那意思放佛是在说:
“这就是你给本宫准备的下马威?”
一只耳朵通红的敬玄连忙干笑着解释道:
“这会儿学生们都在上课,都是计划好了的,毕竟娘娘又没有提前告知臣下…”
内侍听到这里,表情十分不忿,在他看来, 再大的事哪有迎接皇后娘娘重要?刚要开口与敬玄较量一番,没想到却看见娘娘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既然如此,那本宫就步行进去吧,免得叨扰了学子们。”
“娘娘…”内侍表情十分惶恐。
“你带几个人跟着本宫就行,其余人就在外歇着吧。”
长孙的语气毋庸置疑,内侍无奈,只得照做。
披上宫女送来的貂裘后,长孙从銮驾款款走下,对还在揉耳根子的敬玄淡淡吩咐道:
“带路。”
见长孙表情不是很愉快,敬玄纵有千般不愿,但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来,同时在心里对擅作主张的李泰放声大骂。
“娘娘您也知道,这些夫子把学问看得比天都大,若是耽误他们教学,他们联合起来保管能把臣骂个狗血淋头…”
“咦?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让你敬玄害怕的人,本宫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不知是不是中午吃了冷饭,长孙的语气也透着一股子凉意。
敬玄赶忙又打起了圆场:
“今日负责授课的是李百药与苏瑁两位老夫子,他们治学一向严苛,容不得有人打扰,就是臣找他们,也要提前好几天与他们打招呼。”
长孙听罢不禁好奇起来,瞅着敬玄狐疑道:“你不是山长么?你说的话都不管用了?”
敬玄无奈的笑了笑:
“臣虽然名义上为山长,可哪里管得了这些老前辈,上次他们因为一件小事差点没把臣办公的屋子给砸了…”
长孙一听,顿时笑了起来,一往前边走,一边饶有兴致的追问道:
“小事?本宫虽然身在后宫,也知能在此地授课的先生,都是德才兼备的名士,其中有好几位就连陛下都赞不绝口,说吧,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恶事,让几位老先生瞧不过眼,所以才掀你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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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明真相先给自己扣帽子,敬玄对长孙这种行为十分的深痛恶绝,可谁让人家是皇后呢?于是只得老实巴交的答道:
“也不全然是臣的问题,都是钱闹的。”
“钱?”
长孙脸上的表情明显透露着不信,在她老人家看来,治学大家怎么会因为钱财这等身外之物而动心呢?
“就是钱闹的。”
敬玄又叹气道:
“先前大学筹备了一笔资金,打算调拨给下面的分院做研究之用,可不知为何消息传了出去,几位分院的院长就跑到臣这儿闹了起来…”
“他们为何要闹?”长孙十分八卦的问道。
“都想自己的分院多占一点呗…”
敬玄翻了个白眼:
“苏瑁老先生说他们地理院要绘制大唐山川模型,王孝通又说数学分院也需要制作几何模具,还有文史院,说是要再印些文章…”
听到这里,长孙笑得前俯后仰,乐不可支的问道:
“那最后你这位山长是如何处置的?”
敬玄摊了摊手:
“还能怎样?一视同仁呗,最后几位院长平分了…”
“哼,就会和稀泥。”
长孙白了敬玄一眼,手指着前面的某一处,不满的说道:
“净把钱花在没用的地方,要本宫说你就是活该!有这功夫,还不如多给几位老先生一些研究经费呢!”
敬玄顺着她的手指头看了过去,嘴角顿时往上扬了扬:
“原来娘娘也这么觉得?实不相瞒,这处雕像是越王殿下非要弄的,臣说什么都不听啊…”
一听说是自己儿子做的,长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