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属下回来迟了…”
正在用早膳的敬玄,被阎诃突如其来的自责呛得一口粥直接喷在了对面,小丫头气得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敬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上去安慰侄女几句,可看见这小丫头那恨恨的目光就知道不合时宜,昨日才新做的衣裳,刚起床时还在自己跟前显摆呢,才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就要不成了。
见小丫头不高兴,宇文修多罗连忙代替她朝敬玄出气:
“夫君你也真是,怎能如此不小心?”
“婵儿乖,婵儿不哭,婶娘回头再找人给你做一身新的…”
李真也放下手中碗筷安慰起了小丫头,同时还不忘对敬玄翻了几个白眼,刚才她就坐在敬婵身旁,也遭了池鱼之殃。
敬玄尴尬的挠了挠头,一大早就被家里的三个女人同时针对,看来今日八成不顺,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胡乱从桌上抓了一个馒头叼在嘴里就出了大门,都怪阎诃这老小子,什么回来迟不迟的,弄得本侯活像遭了大难似的,晦气!
揍了几拳,还不解气,关键这家伙还笑嘻嘻的,敬玄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怎么就你一人?十三呢?”
阎诃立刻答道:
“还要过两日才到,这不属下担心侯爷安危,所以提前回来了。”
“本侯能有什么好让人担心的?瞎操心!”
敬玄哼哼了两声,阎诃立马接口拍起了马屁:
“那是自然,我家侯爷文成武德,寻常宵小自然不敢锊侯爷虎须!”
“少他娘的拍马屁,我问你,事情办得可还顺利?那小子的家人都接到了?”
阎诃听见这话,忽然顿了一下,随即笑道:
“当然顺利,侯爷无须担心。”
“当真?”
敬玄一眼就看出了这家伙脸上的不自然,如果事情一切顺利,那么按照这家伙的脾气,应该是拍着胸脯表示没问题,顺带着还给自己脸上贴贴金,说什么有他阎诃出马,手到擒来云云。
“这个…侯爷,属下就是…就是…”
被看穿了小心思的阎诃又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就是什么??有屁就放!”
敬玄不耐烦的答道,顺带着还踢了他一脚,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婆婆妈妈了?
“也没什么…就是…就是属下这次出去,一不小心砸了人家的铺子…”
“砸了就砸了呗,你都说了是不小心,大不了回头给些银钱补偿便是…”
敬玄正说着,回头无意瞧见阎诃脸上一直挂着讨好的笑容,就知道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怎么?对方什么来头?竟然大到你阎诃都要提前跑路的地步?”
阎诃一听,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请侯爷恕罪!属下事先并不知道对方东家是赵王…”
“赵王?李元景??”
敬玄一愣,这家伙真是会找麻烦啊,现在长安城里谁不知道赵王李元景是太上皇最宠爱的儿子,就连李世民也对这个弟弟青睐有加,不然怎么年纪轻轻就能坐上右骁卫大将军这个位置?
“怎么回事?说清楚!”
敬玄难得也严肃起来,自从上回打了李仁裕那几个家伙后,自己与宗室关系一直不太好,这回若是又被人家惦记上…
原来那日阎诃带着辰十三找到亲眷后,又听说辰十三的两个妹子被拐卖到了青楼抵债,怒发冲冠之际,便与辰十三两个人将人给救了出来,临走时还放了一把火烧了人家的楼,甚至连小厮护院也打伤了好几个,就这还没完,救出人之后,二人还不解气,又去找到了拐卖辰十三妹子的蛇头,最后顺藤摸瓜找到了赌场的管事,接着又放了一把火,而令人惊奇的是,这赌场和青楼的东家居然是一个阉人,两人拷问之下这才得知那阉人只是个幌子,赌场和青楼真正的东家是赵王李元景。
所以自觉惹了祸的阎诃这才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找敬玄求助。
“那辰十三他们人呢?是被李元景的人给扣下了?”
敬玄不用听,光看阎诃脸上的表情就已经猜到了答案,于是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好歹也是原百骑统领,这点小场面都兜不住?”
阎诃一脸委屈,这哪是什么小场面啊?人家可是赵王啊,太上皇的亲子,陛下的血亲,而且还发话要一万贯才肯放人,一万贯啊,哪怕把自己杀了论斤卖也凑不齐这么多钱来…
“起来,别他娘的跪着了!”
敬玄一边呵斥一边怒骂了几句:
“小王八蛋竟敢把主意打到本侯头上来,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不知道本侯的手段!”
这赵王李元景肯定知道阎诃是自己的人,不然怎么敢狮子大开口要一万贯的赎金?毕竟阎诃这家伙从上到下里里外外看起来都不像个有钱的主,再说了,似李元景这种身份的人,还不会因为一两家店铺被砸就亲自出面,掉价不是?真要想出口恶气,大不了当场把阎诃连同辰十三那一家老小给砍了就是,用得着专门把人放回来带话?
一想到这里,敬玄越看阎诃越不顺眼,好好的一个百骑统领怎么就着了人家的道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