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倒在自己身边生死不知的亲信手下,史万宝生平头一回生出一种无力感,这种感觉让他十分荒缪,对方明明爵位,资历,官职都不如自己,但却占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上风,愣是让自己在阴沟里翻了船。
而敬玄也在只剩下史万宝一人的时候,非常“及时”的下令士兵们停手,免得哪个家伙杀红了眼,待会儿真的把史万宝一不小心给弄死了。
“原国公,你究竟是怎么约束属下的?竟然放纵他们在军营里闹事,这件事本侯一定会如实禀告给陛下!”
敬玄义正言辞的话语让史万宝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原地升天!明明是你敬玄挑衅在先!
“本侯只是打算让他们留下来把事情调查清楚,谁知他们非但不配合,辱骂本侯,还率先动起了手,这若是传出去,无论是对本侯,还是右领军卫,甚至是原国公,声名都会受到影响…”
不等敬玄说完,史万宝已经瞪着通红的眼睛怒吼了起来:
“如今杀了这么多人,你云中侯可还满意?!若是云中侯还不满意,尽管来取老夫项上人头便是!!”
史万宝说完还真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闭着眼睛等敬玄上去砍他。
敬玄见他忽然破罐子破摔,不禁暗暗觉得好笑,把一位国公逼成这样,好像自己在欺负他似的,明明就是这老匹夫挑衅在先!
敬玄一边干笑,一边走了上去,顺便拿脚踢了替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史万宝亲信,有些还没死透只受了伤的,立刻痛呼了起来。
“这不还有活着的嘛?原国公又何故如此动怒?这些杀才若是不给点教训,迟早也会连累到原国公你的,卫辉!”
“末将在!”
听见敬玄叫自己,卫辉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渍便匆忙走了上来。
“受伤了?”
敬玄看了他一眼。
卫辉闻言,身形立刻站得笔直,掷地有声的答道:
“回禀长史,没有!”
现在他算是看出敬玄究竟是什么样的性子了,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全家那种,可得小心伺候…
敬玄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指了指地上的横七竖八:
“甄别一下,若是还有气的,先带下去救治,郎中要请最好的…”
末了,敬玄还补充了一句:
“医药费算在本侯头上,至于其他死了的,一律按乱党处置!”
一旁的宇文罗睺听后,表情有些不解,他有些想不通,既然都已经动手了,为何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些还有一口气儿的都补上一刀,免得留下什么隐患。
当他把自己的想法悄悄告诉敬玄之后,后者晒然一笑:
“总得给原国公一个面子不是?”
敬玄说完还特意瞄了一眼仍旧坐在地上引咎等死的史万宝,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
“听说原国公家里拢共就这么西恩拿得出手的人了,总得给史公爷留几个跑腿的人吧?总不能将来连家里打扫卫生也得亲自动手吧?让人瞧得恓惶……”
敬玄还没说完,宇文罗睺也还没来得及接话,听见这番话的史万宝,当场吐了一口鲜血,昏迷在了地上……
“妹夫,人被你说死了……”
宇文罗睺指着口吐鲜血躺在地上的史万宝,故作惊恐的叫了起来。
敬玄皱了皱眉,上前查探了一下史万宝的鼻息,见还有气息尚在,心中悄然松了一口气,真要是就这么死了,那自己麻烦反而还大了,这老匹夫阴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怎么轮到自己头上就这么不经考验?
“卫辉,再派几个人把原国公送回长安府上,让他们好生照料,记住,务必把人送到!”
敬玄说完还有些不放心,因为自己实在是被阴怕了,这要是万一半路再杀出个“程咬金”,不声不响的把人弄死了,再把屎盆子扣到自己脑袋上,那就玩大发了,所以他又对宇文罗睺吩咐道:
“你也去,千万不能让史万宝就这么死了,即便他要死,也要等这事儿过去后再死!”
宇文罗睺虽然有点不以为然,认为敬玄这个妹夫有那么一丝丝妇人之仁,但见他说得郑重,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随着二人带队离去,校场内的将士们也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敬玄站在原地想了想,又命士兵牵来一匹快马,往长安方向赶去。
大唐的君臣不会那么傻,更不会只听信自己的一面之词,即便是史万宝的人挑衅在先,那也是事出有因,为了万无一失,敬玄决定去长安找几个证人,关键时刻或许能用得着。
而能够指认究竟那日从兵部押解粮草是不是史万宝手下的证人,最好的人选当然是库部郎中黄河寿,所以敬玄特意选了另外一条通往延兴门的路,准备第一时间赶到位于新昌坊的虢国公黄君汉府上。
而正因为这样的选择,这才让敬玄错过了一场长安郊外的恶斗。
史万宝半昏迷的躺在马车里隐隐约约听见外面有人大喊保护原国公,接着就传来一阵阵的兵铁相交的碰撞声。
恍惚间,史万宝还以为是家将来右领军卫搭救自己了,心潮涌动之下,他如同打了鸡血般的从马车坐起,才刚掀开马车帘子,一支羽箭便迎面向他射来,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