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洞县位于汾水河畔,是晋州通往绛州的必经水路。
同样接到族中警示的博陵崔氏,也派了几位家族中的重要人物南下。
此刻他们正在洪洞县乡野的一座不知名的石桥边驻足停歇,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
只是天色已经至深,夜色笼罩之下,隐隐从石桥边上传来几声交谈。
而被敬玄放走的姜雒,此时刚好来到附近。
远远的便透过凉着的火把看到了博陵崔氏的马车,于是他下来马,收拾了一下面部表情,准备依照敬玄的吩咐上去与博陵崔氏众人寒暄,然而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旁边的林子里突然射出一支响箭!
不待博陵崔氏的人有所反应,林子里接二连三的开始往外射箭,每一箭都直往博陵崔氏的驻地急射而去,甚至有些箭头上还专门涂了火油!
博陵崔氏的营地立刻乱作一团,而姜雒也吓得不敢再继续向前。
干脆连马也不要了,撒腿就往回跑,下意识里,他认为是敬玄暗中派人尾随自己,意图将博陵崔氏一网打尽。
但姜雒怎么着也算是个饱读诗书之人,跑了一阵儿后,他越想越不对劲,如果敬玄真的要杀死博陵崔氏的人,大可直接向自己明言,让自己给大军带路就成,哪里需要暗中尾随搞什么偷袭?
再说了,博陵崔氏触犯唐律,即便敬玄脾气再火爆,也不可能审都不审问,以这样的方式把人家给弄死吧?
姜雒越想越不对劲,为了能得到敬玄口中戴罪立功的机会,一咬牙,心一横,干脆又悄悄摸了回去!
只是这一来一回,难免耽搁许久,等他再次回到事发地点时,发现博陵崔氏的人竟然全死光光了!
临时搭建的露宿营地里也燃起了熊熊大火!
姜雒借着火光还特意数了数,加上马夫仆人在内,一共十三口人,无一活口!
他甚至还认得其中一位年长的死尸身份,那是崔鸿鹄的父亲崔民富!
这时林子里突然传出一声冷喝:
“什么人?!”
姜雒顿时吓得亡魂大冒,慌不择路之下,干脆一头扎进了汾河里!
而这时,从林子里钻出几名黑衣人听着声儿就往河边走来,似乎是在查探姜雒刚才发出的动静。
姜雒连忙捂住口鼻潜入水里,只透过河面隐隐反射出来的火光观察着黑衣人的动向。
如此过了一会儿,就在姜雒快要憋不住气浮上水面之时,站在桥上观察的黑衣人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进而转身离去。
姜雒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他仍旧是不敢大意,浮出水面后又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潜入水底,并借着河流的方向,逐渐往下游飘去。
而在同一时间的绛县,做为整个绛州的首府,这里自然要热闹许多,加上又无宵禁这等古怪的规矩,所以即便是到了深夜,街上来往的行人客商依然络绎不绝。
尤其是城里最大的青楼,飘红院,更是门庭若市,歌舞升平。
在飘红院二楼的一间屋子里,一名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小女孩儿正在费劲的擦拭着桌上的酒渍,动作稍有迟缓,便会招来旁边浓妆艳抹的娇艳女子大声谩骂。
“小贱人!还不给阿母多用些心?!干个活儿都不麻利,阿母养你做甚?!”
听得娇艳女子这么说,揽住她肩头的青年男子十分好奇:
“盈娘,这小妮子当真是你女儿?”
不等娇艳女子答话,青年男子便淫笑着把手伸进了她的衣衫,砸吧着嘴说道:
“怪不得本公子瞧这飘红院就属你的最大,原来竟是生养过啊…”
娇艳女子一把打掉他的猪蹄,翘着嘴唇娇嗔道:
“你这浑家,净会说胡话!奴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连夫婿都没有,又哪来的女儿?”
青年男子闻言,奸笑着捏了捏她的小嘴:
“谁说没有夫婿就生不出来女儿了?今夜本公子就让你这个“黄花大闺女”好好长一回见识!”
说完就开始迫不及待的撕扯女子身上的衣衫,那女子一边任由青年男子在自己身上施为,一边还不忘回头恶狠狠的吩咐小女孩:
“小贱人,还不快出去把门带上!?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将来如何服侍客人?!”
“是,阿母。”
小女孩应了一声,便熟练的端起桌上吃剩下的酒菜往门外走去,稚嫩的脸蛋儿上微微露出一丝轻松的表情,按照她以往的认知,既然阿母不要自己服侍了,那定然是要睡觉了,那自己也能够回柴房睡觉了…
只是走到门口,她隐隐听到从屋内传来的对话声。
“那小的真不是你闺女?”
“唉呀,都说了不是啦,是买来的…”
“那将来本公子可要做她的第一个恩客…”
“美得你…”
恩客?
那是什么?
莫不是给自己发善心的客人,如果他能让自己吃饱就好了…
小女孩一边这样想,一边端着剩下的酒菜往后院走去,见四下无人看见,她脚底下加快了脚步,震得托盘里的杯碗乒乒作响。
回到柴房后,她又小心翼翼的将托盘放在地上,然后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