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玄大马金刀的坐在柳府的椅子上。
薛仁贵跟辰十三如同两尊门神似的,紧握着刀守在大门口。
屋子内,除了刚刚被姜行本带过来的绛州刺史府一干官员,还有一些世家子。
其中包括柳应物,以及他刚从晋阳返回的老爹。
至于为何选择在柳府会面,而非是县衙,那是因为县衙昨夜被薛祁那几个混账给祸祸得乌烟瘴气,龙门县的县丞和县尉到这会儿还在连夜收拾呢。
“堂下乃是何人啊?”
敬玄明知故问。
绛州刺史府的官员听罢顿时皱眉不语,他们又不是犯人,这云中侯怎么能用审问犯人的语气跟他们说话?而且这也不是在公堂之上!
所以敬玄话音落了好半天,下面的官员愣是没一个答话的。
敬玄也不恼,淡淡笑道:
“不说话是吧?本侯奉陛下皇命,全权节制绛州刺史府,无论你之前是几品官,现如今都得听本侯的,胆敢违抗上命,杀!”
话音一毕,外面的左屯卫士卒极有默契的跟着喊了起来:
“杀!”
“杀!”
“杀!”
声音嘹亮肃杀,仿佛下一刻就真的会冲进来把他们几个大卸八块似的。
这让绛州刺史府的官员们顿时脸色微变。
敬玄见状,笑着又问道:
“本侯再问一遍,堂下何人?”
安元寿也伺机冷着脸呵斥道:
“还不赶紧报上官职姓名?非要老子一个个动手不成?”
说实话,这屋子里,敬玄这一方哪怕不算一直闭目养神的杜如晦,加上姜行本在内,也有三名四品大员,职级可比远道而来的刺史府官员大多了,至少气势摆在那里。
所以很快就有人熬不住了,其中一名身材矮壮的黑脸汉子,立刻躬身行礼道:
“绛州刺史府录事参军郑冗,见过云中侯。”
敬玄微微颔首:
“赐座。”
地主柳应物见状,立刻冲下人使了使眼神,马上就有人端着凳子走了上来。
今日能有幸见证绛州变天,柳应物觉得哪怕事后被婆娘揪着耳朵痛骂,那也值了。
而绛州刺史府的属官见有人带头,不少人也都开始陆续朝敬玄行礼。
“绛州刺史府户曹参军何亮,见过云中侯。”
“绛州刺史府法曹参军朱镇理,见过云中侯!”
“绛州刺史府仓曹参军王劼,见过云中侯!”
……
不一会儿的功夫,隶属绛州刺史府,包括六曹官员在内的一大半,都向敬玄这位检校绛州刺史问了好。
如此一来,绛州刺史府算是被瓦解了一大半,这种等同于变相“被节”,亦或者是“效忠”,让还没出声的高级官员脸色瞬间变得难堪起来。
要知道,功、仓、户、法、士、兵六曹参军,虽然在品级上只是七品官员,却涵盖了整个州府大小事务,可以说是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而像刺史,亦或是别驾这样的高级地方官,也只是起个总揽事务,或者决断大事的作用。
每当有一名官员站出来,敬玄便吩咐赐座,不一会儿的功夫,偌大的柳氏前宅,便坐满了大大小小的官员。
所以到最后,从绛州刺史过来的官员,只有四个人还站在那儿,显得非常突兀。
敬玄打了个响指,冲薛仁贵一招手,然后指着四人当中的其中一名官员说道:
“拖下去,杖刑二十!”
薛仁贵立刻风风火火的冲了上来,那名被敬玄单独拎出来的官员还来不及说话,便被他拎着后脖领子往外走去,只是这家伙路过柳应物时,还特意冲其欠了欠身。
“你这是做什么?杨司马究竟犯了何罪,你竟要下此重手?!”
身着刺史官袍的达奚隆终于忍不住了,立刻出言与敬玄对峙。
敬玄冷冷一笑:
“身为一州司马,主纠察全州官员风纪,如今绛州变相买卖官员成风,难道不该打么?!”
敬玄说到这里,语气徒然一变,冲外头吩咐道:
“给本侯重重的打!打死了本侯负责!”
“你!”
达奚隆指着敬玄勃然大怒,刚想上前,辰十三便冲了过来,一脚揣在他后腰眼上,让其立刻摔了个大马趴,刚好跪倒在敬玄脚下…
“好好说话,瞎指俺家侯爷做甚?俺家侯爷也是你能顺便指的?”
踹了人家,还不忘讥讽几句,不得不说这刺客出身的辰十三实在是胆大妄为,即便是换作长安的那些顶级纨绔,也不敢随随便便指使身边的侍卫殴打朝廷命官。
但敬玄今日摆明就是要立威,虽然辰十三忽然来了这么一出,但也算正逢其时,所以他自然而然的敲着桌子威胁道:
“达奚刺史恐怕还没看清楚形势啊?”
达奚隆恼羞成怒,他身为堂堂从四品的刺史,又是出自名门大家,怎可被别人的奴役轻贱?起身就要找辰十三拼命,不过杜如晦突然轻咳了一声,说道:
“陛下有令,让云中侯彻查绛州官员买卖一事,达奚隆,不要自误。”
达奚隆听罢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