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命令就如此霸道,敬玄其实还心存忐忑。
抬头看了一眼杜如晦,见他并没多说什么,稍稍放下心来。
而左屯卫的士卒们一听,立刻嗷嗷叫的往外冲,这是头一回听到“少主”的指令,而且还他娘的这么霸气,看样子魄力不比他父兄差啊!
姜行本苦笑的看着往外冲的士卒,他忽然感觉自己这次过来是不是有点多余?
这些左屯卫的士卒明显对平阳敬氏出身的敬玄,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若非是家中有不孝子孙…
不过他还是履行着一名卫率将军的职责,骑上马约束着士卒,打算与他们一道去把绛州刺史府给搬过来。
等姜行本带人走后,敬玄这才出声问杜如晦:
“杜公,晚辈这么做没问题吧?”
没想到杜如晦笑了起来:
“陛下都说了绛州眼下只受你一人节制,你自己的决定问老夫做甚?”
杜如晦说到这里还伸了伸懒腰,一边往马车方向走去,一边自顾自的说道:
“老夫这一路走来车马劳顿,正是需要好好歇息的时候,年纪大喽,不中用了,没事别来打搅老夫…”
这…
也太不负责了吧?
这老杜就不怕自己把人叫来一刀给杀了?
敬玄忍不住在他身后翻起了白眼。
绛州的治所在绛县,距离龙门县还有将近两百里,敬玄估计,等姜行本把人带回来,至少也得是后日,所以见杜如晦去休息了,敬玄干脆也放下心事,转而去查看薛祁他们的伤势。
但姜行本并没有把所有人带走,这主要是为了防止又出现什么行刺事件。
此时,薛家兄弟几个正在士卒们的照料下,躺在临时搭建的木板上休息。
见敬玄过来了,想起身给他吹嘘一下自己方才是如何如何的英勇。
“行了,你们厉害成了吧?把手拿开让我瞧瞧伤口。”
说心中不惭愧那也是不可能的,这几个家伙好歹也是出自名门的贵公子,这回跟着自己本来是游山玩水,哪成想会碰上这档子事。
“区区皮外伤而已,不碍事,不碍事…”
薛祁一边说,一边龇牙咧嘴,活像生怕谁不知道他疼似的,这就是世家子从小接受到的“人情”教育。
知道如何落下人情让别人去捡,敬玄也理解,笑着说道:
“这次算是我欠你们的,将来有机会一定补上,快把手拿开我看看,别捂着掖着小心感染了…”
薛祁撇撇嘴,十分“客气”的说道:
“咱们兄弟之间,说什么欠不欠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把伤口亮了出来。
这家伙身上看样子没少挨。
不过最重的还是腰上那道半尺多长的刀伤,不过好在不深,但依旧翻卷起了皮肉。
敬玄皱了皱眉头,招呼一名士卒去屋里把自己的医药箱给拿出来。
见敬玄站在自己跟前又是穿针又是引线的,薛祁十分紧张的问道:
“你要干什么?我这伤养养就好,你可别乱来啊…”
“闭嘴!”
敬玄不理他,指挥几名士卒道:
“把他给我按结实了!”
薛祁见状更加害怕: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别啊!”
那边安元寿听见他的惨叫后,也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好奇的站在旁边插嘴道:
“你打算施展你那门开刀术?就在这里吗?蒋国公不是说步骤很繁琐吗?”
敬玄拿起闪着寒光的长针在薛祁眼前晃了晃,笑着答道:
“开刀术是很繁琐,不过薛兄这伤势,用缝合术即可。”
薛祁见状又要大喊,想看热闹的安元寿,眼疾手快,不知从哪掏出一块臭抹布,一下子塞进了他的嘴里,弄得后者只能拼命摇头发出“呜呜呜”的叫声。
自打上次从草原回来后,敬玄就有意识的准备一些应急的缝合工具,像缝合伤口用的针和线,都是后来找人专门订做的。
这次出门为了以防万一,就带在了身边,眼下正好能派上用场。
不过…
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麻醉药。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也不知道孙思邈那里有没有麻沸散的配方,或者回头可以找他谈谈,看能不能开发一种新型麻醉药出来。
院子里很快就响起了薛祁杀猪般的叫声,都说女人的腰敏感,没想到男人的腰也这么敏感,若非是几名身强力壮的士卒将他死死按住,估计这小子能把腰扭成麻花。
好不容易把伤口缝合了,敬玄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又从医药箱里取出云南白药喷雾在他伤口处随便喷了两下,对旁边已经看呆的士兵们吩咐道:
“这两日看好他,不要让伤口沾水,也不要盖着捂着。”
士兵们连忙点头称是,不过看向敬玄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崇拜,那么大的创口,居然能像缝衣服似的缝起来,简直闻所未闻,这不是神仙一样的手段吗?
还没看过瘾的安元寿见敬玄又往薛统他们走去,连忙又跟了上来,指着另外两个少年津津有味的说道:
“他们也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