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薛仁贵的叔公薛安在听说薛母带着几名少年又去了柳府后,立刻坐不住了。
老头子生怕薛母莽撞,一不小心得罪了柳氏,连步撵也来不及准备了,火急火燎的就往柳府赶。
刚通报了家门后,进入人家府上,就看见了眼前这谈笑风生的一幕。
老头子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好几次眼,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仁贵,这是?”
薛仁贵连忙上前搀扶住薛安,给他介绍起敬玄的身份。
老头子一怔,目光中透露着难以置信,这…
还真把云中侯给请来了?
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一把甩开扶着自己的薛仁贵,笑呵呵的迎了上去冲敬玄行礼道:
“老朽薛安,见过云中侯。”
而一旁的柳应物,居然还帮着介绍其他的身份:
“侯爷,这位是薛仁贵的叔公。”
敬玄连忙抬手虚扶:
“老人家快快请起,该是本侯向老人家道谢才是,听薛仁贵说老人家对他多般照拂,本侯在此向老人家致谢了…”
本来因为柳应物反客为主,替自己引荐有些不喜的薛安,闻言之后,立刻笑容满面,连称不敢,这下好了,原来自己那傻族孙还真有贵人照拂,当真是意外之喜!
“这几位也是从长安来的薛氏子弟,老人家可多多与他们亲近亲近。”
敬玄指着坐没坐相的几个薛氏小子笑道:
“说不定你们族谱还能续上呢…”
薛安一怔,看了看薛祁他们几个,刚要说话,但薛祁已经抢先开口了:
“既是仁贵的叔公,那便也是我等的长辈,老人家,请受我等一礼!”
说着,薛祁便招呼两个弟弟起身给薛安行晚辈礼,然后又报家门。
当听说这几个少年是薛回的曾孙后,薛安含笑道:
“一家人啊一家人…我祖与薛回公之父是一对堂兄弟…”
闻听此言,敬玄差点没原地摔倒,这老头子也太会攀亲戚了吧?
这他娘的都是哪一辈的亲戚关系了…
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估计血缘没隔个五六代也有六七代。
这边柳应物也在心底暗暗鄙视着薛安,不过他现在注意力都放在敬玄身上,对于薛家那些族谱,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不知侯爷可否指点柳某一二?”
敬玄通过交谈,此时已经得知这柳应物也是一位疯狂画家,于是笑着点头道:
“柳先生但取无妨,指点不敢当,就当是相互讨教切磋吧。”
柳应物大喜,立刻命人把自己书房里的画作取来给敬玄一观。
事实上敬玄对画画这门艺术根本就是一知半解,尤其是古画,更是不懂,不过这不妨碍他装模作样的点评了几句,最后还夸赞了一下柳应物的画工,说他比起将作监大匠阎立德也不逞多让,这可把柳应物给高兴坏了,摇头晃脑的谦虚道:
“侯爷缪赞了,阎大匠出自工笔世家,柳某的画技距离他还差上好一截呢…”
扯了半天的闲话,敬玄见他一直不切入主题,只得主动开口道:
“柳先生想必知道本侯的来意吧?”
柳应物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他当然知道,只是上次说得也是实话,这件事他真的做不了主。
于是答道:
“柳某知道。”
敬玄微微一笑,指着远处的薛仁贵说道:
“本侯这师弟,性子敦厚,想来也不会负了令爱,等他二人将来成亲后,本侯会亲自督促令婿,让他早日建功立业,也好让你这位丈人脸上有光。”
话一出口,薛祁也附和道:
“不错,实不相瞒,家父已经替仁贵在千牛卫谋了一份差事,柳先生应当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进入千牛卫吧?”
千牛卫,非功臣子弟不可担任,又时常进驻皇宫,为帝王之随从,能进入此卫者,无不荣焉,出人头地,只是时间问题。
作为柳氏的下一代家主,柳应物当然也知道千牛卫意味着什么,说一句天子近臣也毫不为过,但他真的是很纠结,因为家里后宅的事情,他说了不算…
敬玄似乎看出了他有难处,于是笑着继续问道:
“怎么?柳先生似乎有难言之隐?”
柳应物尴尬的笑了笑,好半天才解释道:
“实不相瞒,后宅的事情,都是柳某夫人说了算…”
原来是个惧内的,敬玄恍然大悟,点点头道:
“男主外,女主内,这本是自古的道理,柳先生不必自惭,听说柳夫人也是出自太原王氏?”
柳应物点点头道:
“内人是王乔之女,也是永宁郡公王珪的侄女,所以…”
夫妻关系若是门当户对还好,若是家世有差距,那自然会造成很多困扰,看样子这柳应物便是一位受害者,以太原王氏女的身份,说话自然足够硬气,还不是他一位小小的柳氏偏房家主可以反抗的。
当然,这并非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生性怯懦,在这个时代联姻,男方肯做出牺牲,自然是因为家族的关系。
为了族人繁衍生息,忍气吞声算不得什么,可一旦如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