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柳氏家大业大,真要是起了冲突,但凭自己脑袋上云中侯这块招牌,人家未必会放在眼里。
但若是有薛氏兄弟跟自己一起去,那就不同了。
薛万淑、薛万钧、薛万备、薛万彻,有哪个在朝堂上不是如日中天?
而且人家在河东的势力也不见得就比柳氏来得差!
有了他们几个压阵,这趟去绛州的底气,应该会足得很多。
在场的,虽说都是些将门子弟,但脑袋瓜子也不一定就不灵活。
薛祁他们虽然答应了要随自己一起去绛州,但也说要回去跟家里打声招呼,不过问题应该不大,毕竟薛家老大薛万淑,是很看好薛仁贵的。
又和几个家伙吹了几句牛,正说到草原上的佚事,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已经有几分醉态的公孙衍骂骂咧咧的打开窗户,伸了个脑袋出去破口大骂,正骂的起劲呢,从下面飞来一只酒壶,刚好砸中他脑袋!
“哎哟!”
一声惨叫,公孙衍捂着脑袋疼得在地上直打滚!
这就是捅了马蜂窝了,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出手伤人?
脾气火爆的薛氏兄弟立刻“咚咚咚”的往楼下冲,而程务挺与程务忠两兄弟则更加干脆,操起人家用来撑帘子的花杖就从窗户上翻了下去,准备第一时间给公孙衍报仇雪恨。
见他们都去了,敬玄也没多心,留在二楼帮着公孙衍查看伤势,刚才他脑袋“嘣”的挨那一下确实挺响的,可别被砸出个什么好歹来…
结果不一会儿的功夫,薛亮又连滚带爬的跑了上来,慌慌张张的要叫人,说弟兄几个撑不住了…
敬玄顿时一愣,这几个都是好手,怎么还撑不住呢?连忙打开窗户往下看,这一看,好家伙,可不咋的,只见程务忠他们被人家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动缩成一圈在那挨打。
“叫人!”
敬玄二话不说,就把公孙衍丢到一边,明明今天是自己包了场,居然还敢有人来闹事?这是赤裸裸的不把本侯放在眼里啊!
薛亮也毫不迟疑,扯开嗓子就开始挨个房间里叫人!
好些正在快活的纨绔,一听说有人要来砸场子,连躺在床上的姐儿都顾不上了,下马就找家伙什!
平日里都是些闲得发慌热血少年,姐儿什么时候不能找?哪有打架找回场子来得刺激?
不一会儿的功夫,除去那些已经喝得人事不省的家伙以外,二三十个少年呼啦啦的一窝蜂就冲了下去!
敬玄站在二楼外的窗台上看得真切,刚刚还嚣张跋扈的几个青年人,被一群少年撵得跟狗似的上窜下跳。
不过说到底是年纪大些,经历最初的慌乱后,还是逐渐稳住了阵脚,虽然不能一举击溃这群手拿锅碗镖盆的少年,但靠着墙角的优势,也能勉强做到自保。
敬玄一看,这不行啊,地上已经躺了好几个鼻青脸肿的家伙了,今日说什么也要让这些来闹事的家伙付出点代价,不然面子就丢光了。
于是冲下方人群里吹了一声口哨,大叫道:
“砸!”
都是些自幼听过兵法的家伙,哪里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闻听敬玄之言后,一个个随即把手里的锅碗瓢盆砸了过去!
本来还处于僵持阶段的场面,立刻又变得一边倒,刚才那几名青年已经抱着脑袋想往人堆里扎了。
敬玄不给他们混水摸鱼的机会,立刻又叫道:
“列阵!”
少年们都喝了酒,脑袋晕乎乎的也没啥主意,连忙按照敬玄的吩咐紧挨着彼此,然后举着扫帚马杖一步一步往前压。
其中一名为首的青年见情况不妙,立刻扯开嗓子冲外头喊了一句:
“快来人!”
下一刻,院门便被人给踹开,一群五大三粗的家丁立刻冲了进来,少年们的阵脚再次大乱,场面又陷入到各自为战的劣势中。
见场面扭转回来,刚才说话那青年一眼挑中站在二楼指挥的敬玄,遥遥指着他,恶狠狠的喝道:
“把那小子也给老子拖下来一块打!”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就惊动了李承乾他们,出于安全考虑,李承乾并没有露面。
派了他表哥来看看情况,长孙冲刚一冒头就看见下面自己人挨打的场面,哪里还坐得住,将袍子插到腰间顺着二楼外面的柱子就滑下去,加入了战团。
李承乾左等右等,没见表哥回来禀报,又把柴哲威给叫了出来,结果这家伙更夸张,张牙舞爪的就冲了下去,手里甚至还提着两把菜刀…
等了一会儿,李承乾终于坐不住了,干脆自己跑出来看个究竟,旁边还跟着李真与李道灵,就像带着的两个女护法似的。
见敬玄正站在二楼大呼小叫,李承乾立刻凑了上去,当看见下面乱成一锅粥的场面后,也忍不住吃了一惊。
“咦,这不是李仁裕他们么?何时回长安的?怎么还打起来来了?”
九江公主似乎认识那几个青年。
敬玄不耐烦的问道:
“这几个小瘪三到底是谁啊?”
九江公主撇撇嘴:
“宗室里的…”
然后指着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