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是得意忘形了,那很快就会有麻烦找上门,哪怕是贵为皇帝也不例外。
山竹院不适合让一名帝王夜晚留宿,所以李世民通常都会在快活完之后,再穿过后宫回到自己的寝宫休息。
这让他被自己的儿女们给堵了个正着。
也让这位天下至尊莫名的变得有些心虚,尤其是问清缘由后,更加心虚了。
李真还好说,三言两语打发掉就行了,实在不行就说先欠着,到时候等内府宽裕了,再酌情补偿一些,只是还未过门的闺女,帮着外人来讨债,让李世民心中非常的不爽,嘴里哼哼唧唧道:
“父皇这般疼爱你,你却偏偏向着外人,你现在还没过门儿呢,实在是让父皇伤心啊…”
李真脸一红,犹自争辩道:
“父皇既是明君,自然也知晓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的事,玄哥不好开这个口,也只好由女儿出面当这个恶人了,以免父皇的信义被外人所曲解,女儿也是为父皇好啊…”
同在旁边的李恪听了李真的话后,目露惊奇,这位二姐看上去不像传言般那样娇柔,居然敢跟父皇这么说话,而且还是一套一套的…
李世民扶额苦笑一声:
“你呀你,朕真是白疼你了,一万贯可不是个小数目,眼下朝廷战事吃紧,内府还挤不出这么多钱粮来…”
李真听罢哼哼道:
“父皇欺女儿不懂朝政?草原上的战事早就结束了,各路大军都在归建中,不日就会抵达长安,哪里还需要钱粮?再说了,大军出征,自有民部操持补给,关内府何事?”
往日善良淳朴的闺女居然还懂这些,李世民忽然打量起站在跟前的儿女们,见他们三人个头一个比一个高,口鼻之间甚至还窜出了细细的绒毛,不由感慨万分,到底是长大了啊,以前的那些说辞,恐怕再也骗不过他们了。
李世民笑了笑,忽尔十分认真的看着李真:
“既然朕的女儿在帮她未来夫婿讨要债务,那朕现在是不是可以把你当作是他敬玄的夫人,而非是朕的女儿来对待?”
李真听到夫人二字,微微有些含羞,不过还是咬咬牙点头道:
“合该如此。”
“好。”
李世民轻轻一笑:
“那朕来问你,既然敬玄要娶朕的女儿,那是不是该出些聘礼?先前薛延陀的首领乙失夷男意欲向朕求娶公主,你可知他出了多少嫁妆?恪儿,你来说!”
李恪一愣,他没想到父皇会让自己来说,旋即满含歉意的侧头看了李真一眼,然后答道:
“二姐,乙失夷男为了向父皇求娶十一姑姑,愿意付出三万头牛,五万头羊,不过父皇没答应,但乙失夷男并未死心,派来的使者说可以再商量…”
等李恪说完后,李世民得意的看着小脸煞白的李真:
“怎么样?朕是不是也该向敬玄提提要求?想娶朕的女儿不出出血怎么行?朕念他家底单薄,要求也不高,一千盒香烟如何?这可比牛羊便宜多了…”
李真听罢张了张嘴,八万头牛羊哪怕以平均价格五贯来计,也是四十万贯啊…
敬玄肯定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出这笔钱的…
又哪怕说以一千盒香烟为聘礼,一盒一百支,合十五贯,一千盒也是一万五千贯,那岂不是自己账没要到,反而还要给出去五千贯?这…
看着陷入纠结的闺女,李世民哈哈一笑:
“怎么说?要不朕把你嫁给乙失夷男,等他付了嫁妆,朕再行偿还那小子的一万贯?”
似乎是觉得自己占尽了上风,李世民还当着李真的面掏出一支香烟让李恪给自己点上,李恪虽然有些愧疚,但父皇有命又不得不从,只能垂着脑袋不敢看李真。
但李真也并不是全然就是泥捏的,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时已经是满脸泪花,哀怨的瞪着老神在在的李世民:
“父皇欺负人…”
不同于李丽质她们,眼泪这件法宝李真也是头一次使用,只因她自幼卧榻,觉得自己生命无多,性子反而十分乐观开朗,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不会哭,早些年的时候一个人躲在被窝里也不是没哭过。
所以这一哭起来,梨花带雨的样子就让李世民瞬间慌了神,其他闺女时常哭泣撒欢,他已经有免疫力了,但对于李真,他是发自内心的愧疚,慌忙丢下手里的香烟蹲在李真的跟前轻声安慰:
“是父皇的错,好真儿乖真儿,不哭了好吗?”
没想到李真却哭得更大声了,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极为嘹亮,甚至还带着哭腔喊道:
“父皇欺负人!!”
见远处路过的宫女内侍都有意无意的在往这边偷瞄,李世民脸色一阵阵的尴尬,连忙劝说道:
“父皇闹着玩的,父皇不会把你嫁给乙失夷男,聘礼也不要…”
“那嫁妆呢?”
李世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
“有的有的…”
李真听罢蓦然破涕为笑,还挂着眼泪珠子的小脸蛋洋溢着胜利的笑容:
“那我们拉勾!”
然后转过头对正在发愣的两个弟弟说道:
“父皇刚才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到时候可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