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赃嫁祸在古代是一件极为常见的事情。
没有那么多刑侦技术手段,也没有什么监控录音,只要人不在跟前,什么屎尿都往人家头上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赶在人家前头先一步杀人灭口即可。
杀个人而已,对于现在的敬玄来说,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既来之则安之,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生存法则,所以敬玄觉得自己没必要去坚持后世那一套行事准则,只要能达到最终的目地,哪管前路是坦途还是崎岖?
李世民问完传国玉玺的来源之后就没有再说其他的了,只是挥挥手让敬玄先回去,皇帝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证明他对自己的说辞还是有几分相信的。
解决掉一个隐藏的麻烦之后,敬玄出宫的脚步变得轻快了许多。
接下来。
只要再把长沙公主的事情敲定那就天下太平了。
到了皇宫门口,缺了门牙的孙午已经等候多时,阎诃站在旁边,二人脸上都透露着一股子喜气。
“侯爷!小的给您请安了!”
阎诃在大庭广众之下多多少少还要点脸皮,但孙午就不同了,他现在把敬玄视为生命中的唯一贵人,一见着敬玄立刻扑了上来要行大礼。
侯爷?
敬玄砸吧了两下,这不比伯爷好听多了?
一边上马车,一边冲阎诃笑道:
“看赏!”
阎诃下意识的就往腰间掏钱袋子,可却掏了个空,这才想起刚从边关回来,身上压根就没带钱,不由得老脸一红,望着满眼期待的孙午哼哼了两声:
“先欠着,回头再给!”
孙午嘻嘻笑道:
“不妨事,不妨事,小的就是替侯爷高兴,哪能是为了讨要赏钱呢,阎统领,请上车,免得待会儿晚了又要宵禁啦…”
大概是很久没被人称统领了,本来有些看不上孙午的阎诃,非常爽快的坐到了他旁边,没一会儿就打得十分火热,嘻嘻哈哈的也不知道究竟在说啥,吵得想打会儿瞌睡的敬玄不得不从车帘子里探出个脑袋:
“这是去哪儿?郢公府上?”
孙午连忙答道:
“公爷说天色将晚,就不请侯爷过府了,说是让小的带您去任城王府歇息。”
敬玄点点头,重新坐回了马车,有日子没见家姐了,别说还真有点想念,尤其是肉嘟嘟的小环儿,真想揪着她的小脸蛋使劲亲昵亲昵…
那边敬菁也收到了胞弟爵位晋升的消息,高兴得合不拢嘴,一大把赏钱塞到宇文氏家仆的手上,说辛苦了,然后风风火火的命人准备酒宴,这时候谁还管是不是在办丧事,只要敬玄回来了,敬菁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就又有主心骨了。
所以等敬玄到了王府,那门口兴高采烈的一群人哪里像是在办丧事,若非门檐儿下还挂着一对白灯笼,简直就跟过年似的喜庆。
“文起!”
“黑舅舅!”
刚下马车的敬玄,还没回过神,两只手便被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给紧紧拉住不放,转过头就看见家姐那红通通的眼眶:
“这趟出去辛苦你了,咱们爹娘若是在天有灵,知道你立了大功,一定会也会高兴的…”
敬菁说着说着就开始抹眼泪,这让敬玄有些猝不及防,张了张嘴想说点暖心窝子的话,可始终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他天生就不是个期期艾艾的人,好半天才蹦出一句:
“弟不辛苦…”
敬菁见他呆头呆脑的,忍不住破涕为笑,把着他的手往府里拉:
“走,姐为你这位大功臣接风洗尘!”
敬玄连忙称是,说完还不忘抱起在地上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外甥女,这粉嘟嘟的小丫头似乎又胖了几分呢,居然有些压手了。
“咦?黑舅舅怎么变白了?”
小孩子最是眼尖,连敬菁都没注意到敬玄外表上的变化,听见小环儿的话后,这才回过头来狐疑的打量起胞弟:
“还真是…文起你这次出去倒是变白了不少,倒是有几分阿耶当年的影子了…”
敬玄闭目想了想挂在牛尾沟祠堂里的那副敬君弘的画像,浑身上下不由得打了个颤,还是别像得好,真要长成那样就显得磕碜了,也不知道是找谁画的,怎么这个时代的画风,只要是人物像眼睛都是一条细长的缝?明明好些老家伙的眼珠子都挺大的…
“你说那画啊?那是姐请工部将作监的阎大监画的…”
“阎立本?”
敬玄对这位以工笔入仕最后坐上宰相的大牛还是挺熟悉的,不得不说阎立本确实算得上是一位全能艺术家,书法、绘画、建筑、工艺均有涉猎,勉强算得上是另一个达芬奇…
只是…
只是这家伙当宰相当得的确不咋的啊,以至于有人讽刺说:左相宣威沙漠,右相驰誉丹青。
搞艺术就搞艺术呗,从哪门子的政啊…
“阎立本是工部将作监的少监,姐说的是大监阎立德,他认识阿耶,所以姐才请他作画,怎么?文起对阿耶的画像不满意?”
敬玄摇了摇头,现如今大唐的绘画技艺相比后世还有着不小的差距,人物像如果想要栩栩如生,非得是油画或者素描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