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官…本官不叫小猪!”
面对敬玄连珠炮语般的反问,褚遂良只来得及回答这么一句话。
只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朝堂上的大佬们再一次发出了哄笑。
不过有一个人脸上却没有半点笑容,甚至眼眶还红通通的,这个人就是豆卢怀让的老爹,芮国公豆卢宽。
“敢问太平县伯!可是突厥贼子为羞辱我儿所筑之京观?!”
敬玄见他语气颤抖,面含悲戚,立刻猜出了他的身份,连忙朝他一礼,恭恭敬敬答道:
“回芮国公,正是,下官到时历阳郡公的尸身正挂在那京观的最高处,至于豆卢驸马的尸身,却不知在何处,安元寿安将军就是因此而不肯回长安养病,说非要找到豆卢驸马的尸身才肯回京…”
“可怜我的儿啊!”
听罢敬玄的诉说,豆卢宽一屁股跌坐在大殿上嚎啕大哭。
李世民同样心烦意乱,这些狗贼居然敢拿大唐将士的骸骨做成京观,简直可恶至极!
“敬玄!朕见军报上说你带人追索阿史那贺鲁可有眉目?!”
敬玄摇摇头:
“臣办事不力,追至黄河边上时,突然杀出一支伏兵,不小心让那恶贼给跑了,请陛下责罚…”
“哼!朕是该责罚你,到手的肉都给放跑了,若是换作朕,定让他插翅难逃!”
李世民显得非常不高兴,本来该他御驾亲征的,结果凭空杀出个敬玄,把他想带兵打仗过把瘾的美梦给生生戳破了。
“豆卢爱卿切勿伤怀,朕他日必定想办法将那阿史那贺鲁擒来供爱卿泄愤!”
豆卢宽闻言从在地上颤颤巍巍的爬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点头道:
“老臣替犬子谢过陛下…”
瞧见眼前这一幕,敬玄眼珠一转,突然又开口道:
“虽然阿史那贺鲁乃是首恶,但杀死豆卢驸马的却是执失思力,所以为了替豆卢驸马报仇,晚辈便替老国公将执失思力的人头给砍下来了…”
敬玄说着就回到座位那边,拿出一个盒子捧到泪眼婆娑的豆卢宽跟前:
“请老国公过目。”
豆卢宽连忙打开盒子,见到里面的人头后,双目圆睁,往执失思力的脑袋上吐了口唾沫,并恶狠狠的骂道:
“狗贼!你也有今日!”
敬玄见状呵呵一笑,也不管豆卢宽有没有心思听自己说话,自顾自的说道:
“老国公您是不知道,为了这颗人头下官差点跟息国公起了冲突,他老人家还说要参下官一本呢,也不知道弹劾下官的奏章有没有送到长安来…”
说罢还佯装转头四处看了看,好像真的在找张长逊弹劾自己的奏章。
“哼!少在那给朕打马虎眼,奏章一早就送过来了,怎么,你想亲自看看?”
李世民不悦的看了敬玄一眼,自打这家伙一出现,太极殿又哭又笑的,还不如乱哄哄的菜市场呢!
敬玄连忙干笑道:
“臣就是随口一说,随口一说,谁让息国公当时大骂臣为逆贼呢…”
果然,豆卢宽一听,擦干眼泪紧紧拉着敬玄的手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贤侄放心,那姓张的回了长安若是真敢找你麻烦,老夫必定替你撑腰!”
豆卢宽言罢,又面向李世民,言之凿凿的朗声说道:
“陛下,臣要弹劾张长逊领兵无方,若他一早尽出右威卫大军,我儿与历阳郡公何至于战死沙场?!”
得,这看起来两家是要杠上了,李世民狠狠瞪了兴风作浪的敬玄一眼,烦躁的挥了挥手:
“此事等张卿回京再议…”
然后这位大唐皇帝把眼光瞄向宇文士及,意思是你这么还不提问?非要等到朕焦头烂额么?
正为敬玄插科打诨的能力惊讶的宇文士及,这才回过神来,干咳着继续问道:
“太平县伯,本官再问你,你当日为何要说我大唐不要俘虏这句话?”
而这个问题也是先前众朝臣所争议的重点,事关爵位赏赐问题,所以宇文士及在问完这句话后,立即冲敬玄眨了眨眼,示意他小心回答。
敬玄蓦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就是一句气话而已,当时刚见到京观,对突厥人的所作所为实在窝火,所以才说大唐不收俘虏,怎么?不妥?那我收回,就当没有这回事好了…”
宇文士及还在错愕,他是万万没想到敬玄居然这么回答,这不坐实了刚才人家攻讦你的说辞么?小孩子心性,难堪大用!
对敬玄的爵位,小老头看得比他自己还重,正要张口替他圆过去,不过魏征却不干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何能再糊弄过去?
魏老头一站出来就直指问题核心:
“你可知我大唐上下,为了使万国来朝,费了几番周折?”
“你可知因你这句话,又有多少关中男儿血染疆场?”
“你可知从此以后我大唐再想收服羁縻州,难度多增几何?”
一连三问,把敬玄怼得哑口无言,平心而论,虽然魏征此话有危言耸听的嫌疑,但这话说得也没错,当一个人代表一个国家的时候,言行都要小心谨慎,否则你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