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留存下来的一条肉干,只能先用来喂饱这些毛茸茸的小球了。
天降灾年,吃不饱的可不仅仅是人,就连失去猎物的野兽也快要活不下了,只能把自己的孩子送到敬玄这儿来蹭一口吃食。
将肉干用水泡软后,敬玄十分耐心的将其撕成一小条一小条,沾着水试图让这些白色小毛球吞下去。
牙都还没长齐,就要开始啃干肉了,不知道是幸福还是悲惨。
大概它们的母亲也有好多天没给它们喂奶了,总之三条小白狼争抢得不亦乐乎,一条本就不多的肉干被三个小家伙吃得精光。
完事了还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向敬玄,冀希望于他能再拿出一条肉干来供自己食用。
“别看我,已经没了!”
敬玄摊开双手拍了两下,示意自己身上真的没有吃食了,卖萌也没用,说不定等实在找不到吃的了,就把你们三个小家伙给炖了!
毕竟狼肉虽然腥涩,但也不是不能食用,这几天都吃好几条狼排了…
正当敬玄盯着脚下这三个小家伙怔怔出神的时候,萧嗣业提着两只野兔大摇大摆的回来了,一见着三头小白狼,吃惊的表情怎么都掩饰不住:
“好家伙,我费劲巴力的在外头刨窟窿,你倒好,不声不响就捉了三只,怎么说,清炖还是烧烤?”
敬玄突然发现这家伙就是一个怪胎,毛茸茸的幼崽也下得去手?
至少也要把人家耳朵捂住吧?
没看见这三个小家伙一看到他就争先恐后的凑上去亲热么?
“这是人家托付给我照顾的,吃了不太好…”
敬玄望着他手里的野兔咽了咽口水,明明刚才才吃了一顿虫宴,这会儿又饿了,虽然兔子跟狼都是毛茸茸的,可兔子香啊…
萧嗣业闻言四处望了望,疑惑的回过头:
“这荒郊野岭的谁托付给你的?莫非除了咱们,还有其他人在附近?”
敬玄笑了笑,抱起离得自己最近的一个蓝眼睛小狼说道:
“大概是它们老娘或者老爹。”
萧嗣业点了点头:
“那就再养几天,若是没人来接,就下锅炖了!”
三头小狼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这个瘦竹竿给定了,还往人身前凑,十分亲昵的用脑袋蹭着他的小腿呢。
而此时的云中,已经战云密布,负责防守的右领军卫大将军独孤彦云,正站在城头上监视着远方突厥人的一举一动。
今日天不亮他就收到属下禀报,说是城外三十里处有大批突厥人扎营,闻听此消息后的独孤彦云哪里还睡得着,火急火燎的就跑到城头来察看敌情。
“城外是何人在领军?”
“据斥候来报,领军之人就是上回被霍公撵得像条狗一样的执思失力。”
站在独孤彦云旁边的,是新宁侯梁建方,他是右领军卫的中郎将,也是正四品下的长史,勋轻车都尉,算是整个右领军卫的第二号人物。
“执思失力?”
独孤彦云嘴里默默念叨了几句这个名字,皱眉道:
“先前不是说他去驰援阴山大营了么?怎么出现在这儿?他娘的,前面那些老家伙是干什么吃的?这样一条大鱼也能放过!?”
与在宫里不同,回到战场上的独孤彦云脾气十分火爆,嘴里动不动就骂娘,对此,梁建方早已经习以为常,连忙解释道:
“先前都以为颉利会将各部大将调回阴山与我军决战,因此没有特意派人尾随,谁知这执思失力…”
不等梁建方说完,独孤彦云便烦躁的挥了挥手:
“既然敢来,必然有所倚仗,想断老子大军的后路?门儿都没有!目下我军还有多少可战之士?若是主动出击,可有胜算?”
梁建方苦笑着摇了摇头:
“大将军,我军从河西一路打过来,现下营中能战者已不足四千,若是开城迎敌,只怕凶多吉少啊…”
“嘭”的一声,独孤彦云一拳狠狠砸在城头的柱子上,嘴里恨恨的说道:
“虎落平阳被犬欺,这狗日的多半已经料定我军虚实,所以才敢这般有恃无恐,区区一万多人就想吃下云中?简直做梦!”
独孤彦云一边说、一边背着手在城头来回踱步,时不时还目光阴冷的往城外看一眼,就像一头困兽似的,想扑上去把突厥人撕个粉碎。
“眼下我军只能坚守不出,等待大军回援,若是贸然出击,只怕会遂了突厥人的诡计,要不属下这就去布置城防?”
梁建方试探性的问道,他虽然在武德四年就加入了大唐,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立过什么战功,几乎一直在边关守城,所以对于如何守城,他还是很有心得的。
独孤彦云点了点头,恨声说道:
“也只能如此了,云中不能有失,否则前方大军粮草尽断,到那时你我皆是罪人!”
梁建方立刻应命而去,他知道,独孤彦云的火气主要还是来自于不尊帅令的霍国公柴绍,若是按照先前制定的策略,这一路大军只要稳扎稳打,慢慢从后面推过去替前方大军收拾漏网之鱼,局面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艰难,可谁能想到霍国公非要分兵呢?
恐怕现在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