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三年十一月中旬,突厥大将阿史那杜尔与雅尔金突然兵出峡口,率三万轻骑直取河西,意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肃、甘二州。
所幸提前得到警示的虢国公张士贵、张掖侯张宝相,互相统兵结成掎角之势,一面坚壁清野,利用城池阻挡突厥骑兵,另一面点燃狼烟向朝廷报信。
巨大的狼烟直冲天际,已经有些日子没被外族侵犯过的大唐,又开始躁动起来,就连户县乡下一些已经退伍的老府兵,成日里都蹲守在县衙门口听消息,看看究竟是谁这么不自量力,想来寻大唐的晦气!
“少爷,朝廷来人了!”
阎诃一脸肃穆的走进书房。
敬玄点点头,自打看到天边上的狼烟后,自己这几日一直在等候李世民的传唤,突厥选择在此时出兵,那么跟先前自己定下的策略基本上如出一辙,估计,朝廷也只是在等待甘州送来的军报,好再确认一遍而已。
“收拾一下,随我进宫。”
敬玄站了起来,见李家姐弟脸上皆有忧虑,不禁笑道:
“就是一些疥癣之痒而已,不必担心,如今我大唐兵多将广,不惧任何来犯之敌。”
“要不我和你一同进宫?”
李真还是有些担心,这件事她从到到尾都知道,早前敬玄与李靖他们定计的时候,并没有刻意避讳她这位公主殿下。
“无妨,真正的大战还有些日子,我最多就是进宫替他们参详参详,至多明日就能回来。”
敬玄说完冲李泰使了使眼色,后者连忙也跟着劝道:
“二姐,敬玄说得不错,不过就是一些不自量力的家伙想要偷袭咱们而已,父皇英明神武,一定能将他们痛打一顿的…”
“县伯,还请快些,陛下他们恐怕都等急了…”
外头负责传召的官员十分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敬玄冲李真耸耸肩:
“那我就先走了,晚膳不必等我。”
战争的阴影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自渭水之盟以来,这还是头一遭点燃烽燧,所以传召的官员脸色阴沉得都快要滴水了,弄得敬玄想打听点消息都不知道该不该开这个口。
大冬天纵马狂奔就跟不戴头盔骑摩托是一个道理,雪水还未完全消融的地面十分丝滑,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掉下来把脖子摔断。
不过这段时间的突击强化训练还是有成果的,至少不用担心屁股会不会被颠成两瓣,这既是技艺上的提升,同样也是高桥鞍下缝了软垫的好处。
到了长安城下,把守城门的卫队破天荒的没有要求几人下马,而是远远的就帮着疏散聚集在城门口的百姓,方便朝廷使者以最快的速度抵达皇宫。
城内一片肃杀,行走在大街上的百姓个个阴沉着脸,见到有马蹄声驶近,纷纷靠边避让,待看清马背上坐着的居然是一名少年,纷纷出言唾骂,以为敬玄是哪家不晓事的衙内,都这时候了,居然还敢在城内纵马狂奔。
百姓的愚昧,通常来自于消息的不灵通,敬玄也懒得跟他们计较,反正几句脏话也不至于让自己掉块肉,何苦来哉呢?
一路疾行,好不容易进了武德殿,原以为里头的氛围也跟外边一样严肃呢,没想到殿内各方大佬齐聚一堂,有些老家伙甚至还互相有说有笑的,好一派其乐融融。
而且殿内也不知道究竟架了多少火盆,刚一进殿迎面就是一股热浪,跟外头相比起来,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
见到敬玄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投向这位皮肤略黑的少年,宇文士及上前把着敬玄的手就把他往前拉,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总算到了前面。
到这时候敬玄才发现为何武德殿变得这么拥挤了,原来自己先前制作的沙盘,居然被李世民给安放在了这里。
不过这一幅沙盘显然比自己那副要大上许多,估计是在原本的基础上重新加工改造的,至少残缺的阴山那一角,给补齐了。
正与一干名臣勇将围着沙盘议事的李世民,见敬玄来了之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气息微喘,想来是匆忙赶路所致,所以还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子,一切都如你预料,突厥果然陈兵南下了,前方传回来的军报说突厥遭了雪灾,冻死了不少牛羊…嘿你小子算得还真准!”
敬玄咧嘴笑了笑,这时候在苦着一张脸就不合适了,本来路上已经收拾好了面部表情,准备以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觐见,哪成想这些君臣像在开联欢会似的,一个赛一个的高兴,好像都盼着突厥打来似的。
尤其程咬金,就差没戴个头套扭秧歌了,听说李世民好像是答应让他去幽州给卫孝杰当副手了。
“怎么说?你接下来有何计策?说出来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听听。”
敬玄看了一圈,见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的等着自己说话,心中不免有些忐忑,我就是提供一个大概思路,怎么具体怎么干还要问?我又没打过仗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说吧,多一种思路也好,说错了也无妨…”
既然李世民都开口了,敬玄觉得自己要是再装哑巴,恐怕会被拖出去打板子,只得拱手称是。
“回禀陛下,臣以为此时应当派出使者与突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