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儿子呢?”
等敬玄握着电棒返回时,李德奖早就不见了踪影。
“家里孩子不成器,让太平县伯见笑了。”
李靖坐在那儿纹丝不动,也不说李德奖跑哪去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
后继无人呐,就李靖这样的千百年出一个已经不得了了,夺了家里后代的气运也实属再正常不过,老头子一直想把自己的衣钵给传下去,所以才有了著书立说的打算。
“太平县伯有没有修习兵法的想法?”
李靖突然撇过头,一脸笑眯眯的看了过来。
没事学什么兵法啊,敬玄下意识就想拒绝,历史上跟随李靖学习兵法的那些家伙哪个不是被李世民派到边陲要地委以重任的?
苏定方在西域吃沙子一吃就是好多年,连带他的徒弟裴行俭也没逃过这等厄运,年纪一大把了还要被派出去平叛,结果还没到地头人就没了。
至于侯君集,那下场就更惨了,不但反过头来诬告李靖有图谋造反之心,结果自己造反失败丢掉了脑袋。
“不学!”
敬玄话刚说完,李靖脸上就浮现出一抹失望的神色,让人瞧得恓惶。
“不过…”
看见老头如此失落,敬玄还是有点于心不忍。
“不过什么?”
李靖精神头一下又上来了。
“你要是告诉我野人老头家住在哪,我倒可以考虑跟你学几天,你也知道,这几天县衙派人来要了好几次债了,若是再…”
敬玄犹犹豫豫的想解释一番,话还没说完,李靖大手一挥,想都不想就把宇文士及给出卖了:
“宣平坊,郢国公府,骑老夫的马去。”
事实上宇文修多罗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敬玄心里一直有些放心不下,这丫头不会半路上被人给抢劫了吧?
说不定人家看见这么美貌的小娘子,还要顺带劫个色啥的…
敬玄越想越觉的有可能,古代查案可没有监控指纹什么的,只要谁想犯个罪,官府不一定能拿住凶手,至少敬玄觉得倘若自己哪天走投无路要去打家劫舍,一定不会被官府给抓住把柄。
“谢了老头,回来就学!”
敬玄说完撒腿就跑,头一回去老丈人家怎么也得带点礼物意思意思一下吧?
李靖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对旁边的树林来了一句:
“去禀报陛下,就说太平县伯要进长安了。”
……
其实宇文修多罗已经被自己老娘给禁足了,既然都要出嫁了,怎么还能四处抛头露面,将来传出去要被人说小话的。
无论宇文修多罗怎样信誓旦旦的保证,哪怕给头上罩一层幂篱,寿光县主依然不为所动,固执的认为女孩子家就应该有个女孩子家的样,以前是自己太过纵容了,这回必须在出嫁前好好上几堂女工课,否则将来丢人的可不光止她一个。
“娘,你就让女儿出去一趟,女儿保证晚膳时就回来,女儿真的有事…”
宇文修多罗拉着母亲的衣袖央求着。
她现在心里十分焦急,渼陂湖的乡民们还等着要钱呢,若自己没有如约把钱带回去,只怕他们要去找黑炭头的麻烦,到时候真的是有理说不清了,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激起了民怨,不管是什么原因,亦或者是什么身份,都会被下狱的!
“你能有什么事?乖囡囡,你就听娘一回,现在安分守己的待在家里多学学女红,将来嫁出去也不至于被人嫌弃!”
寿光县主心里有着自己的算盘,既然陛下要嫁的公主是个病秧子,那么无论如何也不会成为平阳敬氏的当家大妇的,而自己女儿就不一样了,论身份当个大妇绰绰有余,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宇文修多罗的性子,如此胡闹顽皮的性子想要操持一个没有父母长辈坐镇的后宅,根本不容易,自己若是想先皇家一步把人嫁过去,那新妇至少在德行上要说得过去,否则将来一样会被人踩在脚下。
宇文修多罗见自己老娘根本就不听自己的,气得一跺脚就跑回了屋子,那两盒跳棋她前几日已经留在了好友郑灵运家中,现在也不知道究竟卖没卖掉,这个郑灵运也不知道派人来报个信儿,真的要急死人了!
而此时的敬玄则在云叔的陪伴下,紧赶慢赶的往这座盘踞在关中平原的巨型城池而去。
初入长安,觉得什么都新鲜,看见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想上前瞄一眼,卖汤饼的摊子、塑糖人的小贩、糊布鸢的档口…
甚至是人家卖女人物件儿的铺子,敬玄都钻进去瞧了瞧,下场可想而知,自然是被店里的伙计用扫帚给赶了出来,甚至还招来了几声喝骂:
“哪里来的下流胚子?信不信抓你去见官!?”
云叔抿起嘴微笑的看着敬玄被人撵得上窜下跳,初来乍到的外地少年嘛,碰上没见过的玩意儿好奇心重也是理所应当,只要敬玄没有遇到危险,他是不会冒然打扰自家少爷雅性的。
“云叔,这长安城好大啊,都走了这么久了,为何还未到宣平坊?”
敬锋看了看前方笔直的大道暗自砸舌不已,将近两百米宽的街道是不是太浪费土地了?反正这个时代也没有汽车,多修点楼房卖钱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