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消失的百叶宗长老们。
确切点说，是他们的神念化身。
如同一座座活体雕塑，立在井中。
明明先前他摸索的时候没有触碰到半点障碍，怎么会是这样？
他再次伸出左手，试图对大长老等人进行检查，看看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手掌却穿过了大长老的胸膛。
他恍悟过来。
点星境修士的神念化身无法凝聚出实体，换句话说，大长老等人想要对他出手，只能借助领域的力量，没了领域，他们每动用一分力量，都会消耗神念化身。
以他同阶无敌的防御，完全可以耗得过大长老等人。
怪不得大长老不让他跟下来。
差点就被唬住了。
果然，老一辈就没有简单的人物。
果真不能小瞧了任何人。
望着这些不能动弹的神念化身，他毫不留情的出手，一一碾碎。
脑海中的神念之火将那些飘离的神念全都吸收，那暗淡花瓣逐渐凝实，成了第二片花瓣。
只是颜色较为驳杂，就好像小朋友的随手涂鸦。
“正常情况下，同阶修士一份完整神念可以凝实一片花瓣，只是我用了取巧的办法。”楚天赐喃喃着。
暂时不清楚这花瓣的作用是什么，只能隐约感觉到与神念之火的联系逐渐加深。
做完这些，他又在水中摸索一番，没有找到任何机关。
是他记错了吗？
不对。
李老五等人也是找到了这里，说明地址没错。
可是阵法呢？
核心又在哪？
难道要抽空井水才能看到吗？
楚天赐纠结的抓了抓头发。
反正危机已经解除，要不就这样回去交差吧。
外面可能还有九层领域等着他破开，如果在这里耗费了太多精力，不知要折腾多久。
要是不小心超了时间，没有完成考验，他怎么回去交差？
再三斟酌后，他决定先回到上面，破开领域，找医师问清楚，再做出下一步的行动。
回到井口，楚天赐没有见到领域，反倒是看见了医师，拎着一人站在坟前，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小院中，虫鸣奏起新的乐章。
楚天赐率先打破了沉寂的氛围，拱手抱拳走了过去，“感谢前辈出手相救，晚辈有一事不明，还请前辈解惑。”
“核心的确在这里。”医师仿佛猜到了他会问什么，径直开口道。
楚天赐张张嘴，还没发出声音，就看到医师将手上拎着的人扔在了他的面前。
是学徒！
看清那张面容后，楚天赐心中有些惊骇。
对方不复白日所见的欢乐模样，看上去异常凄惨。
身上已然没了生机。
“老夫答应了某位故人，会守着这座城，本想找个弟子，继承老夫的衣钵，没想到反倒是个吃里扒外的二五仔。”医师愠怒道。
说完，他长叹一声。
楚天赐听出了无奈与凄凉，对方像极了晚年的老人，无人在身边照料，只有寂寞作陪。
“前辈和他是怎么遇见的？”他决定做个倾听者，听听孤独老人的过往。
医师抬头望向空中的明月，双眸倒影着白色玉盘。
他语气悠悠，昔日的月光重新照在了小院中。
“老朽当年犯了个错误，为了弥补，只能留在此处用余生赎罪，一个人的生活难免孤单，为了身边能够热闹一些，老朽打算招个学徒。”
犯错？
赎罪？
楚天赐想到了某种可能。
也许他知道了孤独老人的真正身份。
他没有出声打断，反倒是耐心的倾听着。
“某日，外出采药，老朽在城门口遇见了他，落魄乞讨的乞儿，那时，他年岁尚小，老朽见他可怜，又格外沉闷，就决定收他做学徒。”
刚决定收学徒没多久，就遇到了落魄乞儿。
好像被安排的剧本。
楚天赐心中猜想着，依旧保持沉默。
“他那年七岁，手脚灵活，甚得老朽欢心，为此，老朽给他起了个字，信，让他明白，医馆要以诚信待人。”
很奇怪。
一般来说，要么是用乞儿本来的名字，要么就是帮助对方起个名字。
可是单起一个字，有名无姓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楚天赐心中填满了疑惑，碍于故事还没讲完，只能继续扮演着沉默客的角色。
“他曾数次问我，为何不给他赋姓，老朽只是摸着他的脑袋，告诉他，老朽无名无姓，若是他需要，可以随意挑选姓氏，可他不愿。”医师叹了口气，神色间满是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