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股凉意传来，听见皇帝有些阴冷地声音，“老四，你们之前关系很好，怎么……突然变了。”
语调很是平稳，带着迫人的压力。
沈宴眼球转动，突然抬起头，像是要发泄出来一样，怒吼道。
“父皇，那女人都是装的，平日小意温柔，夜里从不允许我碰她。”
沈宴有些欲言又止，“……她，她嫌弃儿臣的身子无法与她孕育子嗣。”
沈宴难堪地低垂下头颅。
高位上的皇帝脸色莫名，听到儿子口中的无法孕育子嗣之事后，眉头一松。
他眉头稍缓放平，慈爱地看着眼前可怜的老四，连忙道：“快，召御医。没看到凌王的伤吗？”
旁边的的安公公连忙应声，“奴才这就去。”
“来人。”皇帝高喊道。
“末将在。”一直守候的将领步入殿中。
皇帝眼神看着精神萎靡低着头的沈宴道：“凌王妃谋杀凌王罪不可赦，全城搜捕，捉拿姜苒，就地格杀。”
只见那低着头的人毫无反应，皇帝满意地收回视线，他没看到沈宴隐于后侧的手悄悄地攥紧了。
御医替沈宴处理好伤势后朝圣上汇报，“圣上，凌王的伤势已经处理好了，只需要好好休养便好。”
皇帝扫了眼沈宴，满是关怀的眼神，随后看向御医，“我儿的子嗣问题……”
御医立马会意，他很是为难地看了凌王一眼，“微臣束手无策。”
皇帝冷然道：“朕养你们庸医有何用！”
御医被吓得僵直了身子跪倒在地，“圣上恕罪。”
“来人……”
“父皇！”一直沉默的沈宴连忙制止。
皇帝关切地看着他。
沈宴正了正身子，满目正色，“父皇，我早知身体已无转圜之地，父皇不用为了我惩罚他们。”
皇帝无奈地叹了口气，让那御医退下。
“老四，是父皇对不起你的母妃，没有照顾好你啊！”
沈宴攥紧身后的拳头，脸上满是依赖，“父皇，时也命也，父皇不必忧愁。”
皇帝很是满意地看着沈宴，“老四，还是你懂事啊。”
“只是……”
皇帝看着沈宴欲言又止，连忙道：“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沈宴松了一口气，“父皇，我遭遇祸事，荒废时光，一身武艺也耽搁了，现下我是一个废人，就连王妃都嫌弃我，在朝中怕是会被人耻笑，大哥也视我为眼中钉，我心中苦闷，还望父皇让我做一个逍遥王爷，远离这些烦心事。”
沈宴很是坦然，似乎真的打算放弃权利，真心做一个闲散王爷了。
皇帝听了他的话沉思一番，就连脸上的神色都凝重了。
虽然沈宴出事后也不曾参与政事，但是皇帝并没有从明面上断绝他的继承权，如果他现在明确成为闲散王爷，剩下的皇子皆是不成气候的，太子岂不是一家独大了。
皇帝现在才四十多岁，正值壮年……
高座上那人眼神越发冷冽，御书房一片默然。
良久，皇帝轻轻叹气，“老四，你虽身体有恙，但是学识在你一众兄弟中是最好的，既然武不成，那便当文官吧。”
沈宴有些愣住，“父皇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也下定了决心，“即日起，你即任御史大夫，监察百官。”
沈宴有些惶恐，“儿臣……”
“行了，朕已决定，你退下吧。”
沈宴走出御书房，身后门一关，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即是一份嘲讽。
父皇啊，父皇，儿臣终于看清你了。
御书房内，皇帝看着奉茶的安公公道：“朕的安排怎样？”
安公公奉承道：“圣上英明，凌王无后，就算掌权也是无用，还能与太子分庭抗争，圣上真是英明啊！”
皇帝听了这话却不是很高兴，他放下手中的茶，“茶的温度刚刚好，看来你是真的很了解朕啊。”
奉茶的安公公手上一抖，“圣上……”
“哎，我又没说什么。”他将身边的玉佩随手扔在案上。
“赏你了。”随后离开御书房。
安公公颤抖着将玉佩拿起来，“谢圣上赏赐。”
……
“皇帝真是阴晴不定。”
沈宴笑了下，看着还在念叨皇帝的孟扶歌。
“现在他全城捉拿你，你近日不要出去了。”
孟扶歌走到他身侧，将他的手拉开，轻轻坐到他腿上，“凭我的武功，就算对面碰上，也不怕他们。”
“我担心你。”
孟扶歌揉了揉他的脸，“好啦，我就待在府里，哪也不去。”
她注意到他脖子上缠绕的白布，轻轻扒开一个缝隙看了下，她轻轻吹了下，满眼心疼，“怎么样？疼不疼？”
沈宴覆上她的手，柔声道：“不疼。”
孟扶歌还是很气，“要不是为了让你能名正言顺地进入朝堂，我现在就想直接进宫杀了他。”
沈宴看着室内的绿萝，目光微微转冷，“不急，我还有些东西要查。”
孟扶歌来了精神，“查什么？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