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永远生活在花团锦簇中。老鹰为雏鸟筑起高巢,每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它们不会明白,世外是怎样的尔虞我诈,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两人随即沉默了。
刘婳静静地站在一侧,她听不懂阿音和宴禾姐姐的话,只明白了一件事:宴禾姐姐要嫁的人与她有些云泥之别,音容在为姐姐打抱不平。
她抿了抿唇,犹豫许久之后才开口道:“宴禾姐姐,你所嫁之人叫什么名字?”
宴禾将目光转向刘婳,有一瞬的失神。
“陈容,我不知他有无表字,只知他叫陈容,如今正任西域副校尉,等我嫁过去,也是要随他去西域的。”
“西域?这样遥远,你怕是连他的面都还没见过吧?”音容忍不住插嘴。
宴禾点点头,面容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波澜,“见不见面有什么关系,反正都要嫁人,我听皇后说过了,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英勇果敢,又是少年将军,我嫁他,不会吃亏。”
“哎呀……可,可……”音容气急,半天说不上话来。
刘婳扯住音容的手,堵了她的话,又笑着对宴禾道:“那姐姐,你想不想见他一面?”
……
水榭亭台,绿顶红栏杆。
水至清而鱼尤在,荡开波光粼粼的水面,卷起千万朵涟漪。
栏杆上趴着一位巧目倩兮的美娇娘,皓腕间一只翡翠玉镯随着手中罗扇一起摇晃,发出叮当脆响,清雅明媚,勾人心魄。
一个小宫女匆匆忙忙从御花园的方向跑过来,忍不住唤她“贵妃娘娘”。
美娇娘漫不经心地转过身子,慵懒地靠在栏杆上,她抬头看向那小宫女,皮笑肉不笑道:“让你盯的人怎么样了?”
“娘娘放心,奴婢一直跟着裕华公主,她正在……”小宫女得意地笑了笑,将御花园的所见所闻全数都告诉了这位“贵妃娘娘”。
最后,她又总结道:“奴婢瞧着,裕华公主的软弱倒不像是装的,反而是那位七公主,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深的城府,娘娘应该多提防提防她才对。”
“你个小羊羔子懂什么。”贵妃轻挑眉眼,用装裱了珍珠的罗扇指了指那小宫娥,硒笑道,“眼见不一定为真!太子那样骄傲的人,养的妹妹竟成了菟丝花,说出来本宫都觉得好笑。”
小宫女思考了一瞬,突然恍然大悟。
她警惕地询问贵妃:“娘娘,那二公子那边……”
“给二哥去信吧,莫要添油加醋,也不要少说什么,就按实情说。顺便告诉他,不要什么人的忙都帮,免得损人不利己,害了我袁家。”
“是。”
小宫女徐徐退下了。
袁贵妃枕着手肘,一边转眸看向湖里跳波的鱼,一边漫不经心地往里面撒鱼食。鱼儿争先恐后地游了过来,互相抢食吃。
微飞吹皱她轻薄的蝉衣,袁贵妃笑着,觉得事情有意思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