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沸腾起身。只见台下那位傲骨绝尘的小侯爷正春风得意,笑得桀骜不拘,胯下骏马狂飙卷风,飒沓如流星。一袭红袍蹁跹,与天色相接,残阳似血。卫昀傲气转头,一双如狼般的眼眸微微笑着,举起手中缰绳,朝台上各厢贵族子弟们高声喊道:“是我赢了!我赢了!”
他的狂傲不羁引得在场所有人拍手称快,纷纷赞叹小侯爷的英勇。
就连看台上一向清心寡欲,不随便点拨他人的皇帝也起了兴致,指着台下那红袍少年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竟赢了长吉?”
长吉,是刘麒的表字。
皇后娘娘笑着往下接话:“应是信武侯家的小儿子,叫卫昀,表字离愁。”
“卫离愁……”皇帝意味深重地笑了起来,“原来是这小子啊,朕记得他了。”
另一边,音容也瞧见了刚才的场景,趴在栏杆上爽快大笑起来,“阿曦姐姐快来看,刘麒输了,还是输给他最讨厌的人,真是苍天有眼,看他以后还这么得意。”
因为魏昭的缘故,音容很不待见刘麒,觉得他就是一个仗势欺人的酒囊饭桶,百无一用。
她兴奋地拉起刘婳,“我们快下去瞧瞧,八哥输的这样惨,我可不能错过这个羞辱他的好机会。”
“这样……这样怕是不好……”刘婳有些犹豫。
王兄曾教导过,落井下石不是君子所为。
可音容却依旧固执,看刘婳的眼里竟还多了几分鄙夷,“怕什么,他往日在宫里欺男霸女,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你且在一侧等我,我去找他。”
语罢,她便推搡着刘婳去了草地。
此时刚刚输掉比赛的刘麒一脸阴沉,他从马背上下来,目不斜视地盯着卫昀的背影,心中怒火中烧,狠狠将马鞭摔在了地上。
“本皇子总有一天会杀了他!”刘麒咬牙切齿道。
“输了比赛就怨恨别人,刘麒,你还真是心胸狭隘,小人之志。”
略带嘲讽的语气让刘麒忍不住皱眉,他转身看去,只见音容一脸狡黠地走了过去,身后还跟着一个紫衣姑娘,正惶恐地扣着指甲。
“你来做什么?”刘麒更加恼火,大声呵斥道,“滚回去,连声王兄也不愿喊,全无礼数的东西,还敢来本皇子面前装腔作势。”
他又略过音容,目光狠辣地看向那个紫衣姑娘。
本就局促的刘婳现在更加局促,她眼神虚瞟,发现刘麒依然没有移开目光,又心虚地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
音容挡在她面前,帮她搁开了刘麒不友善的目光,叉腰不服气道:“你若和太子哥哥一样令人敬仰,有君子之贤,我追着你喊王兄,可是不然,你是个心胸狭隘、仗势欺人的小人!只要是比你优秀的人你都要折辱,以前是魏昭,现在又换成了卫昀,我刘音容才不要你这样的人做哥哥!”
“魏昭?”刘麒敏感地捕捉到这一关键词,硒笑一声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大义凛然,原来是为自己的小情人打抱不平。”
他眼神轻蔑,带着几分嘲弄。
音容心里一惊,本以为她和魏昭的感情天衣无缝,不成想原来早已经成了众人皆知的秘密。
她压下心头的羞耻,调整心态后蹙眉质问:“是又怎样?你自己宫里不还有一群莺莺燕燕,情人不胜枚举,竟好意思说我?”
“你与我可不同,你爱上了一个反贼燕党,天下之敌,这让他如何能娶你?父皇和王兄不杀他已是仁慈,你去问问,天下谁人不恨燕贼,你再问问你身后之人,她的父母亲族,整个梁国可都灭于燕人之手,最恨魏昭,最想折辱魏昭的人不是我,而该是她才对。”他拨开音容挡在刘婳面前的身体,走到她面前逼压问道:“你告诉她,你恨不恨魏昭,恨不恨燕国人?”
突然从卫昀谈到魏昭,场面始料未及,刘婳很惶恐,她与魏昭只有一面之缘而已,彼此只是陌生人,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去恨一个陌生人。
可刘麒却很激进,他逼近刘婳,用刺耳的声音吼叫:“说啊,你说啊!”
“不……我不恨他……”
不知不觉间,刘婳的眼泪已经决堤。
因为争吵的声音过大,周围人都被吸引了过去,围着三人窃窃私语。
看台上的皇帝和皇后也被惊动,脸色担忧地看向草场,还派了个小太监去打探情况。
音容插在两人之间,神色略有鄙夷地对刘麒道:“别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记仇,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再说燕君侯做的孽与魏昭有何关系,你恨魏昭,不代表全天下人都要恨他。”
她瞪了刘麒一眼,伸手去拉刘婳,“阿曦姐姐,我们走。”
密密麻麻的人群里,众人打量的目光就像火炬,一寸寸灼烧着刘婳。
音容拉着木偶一样的她,没走两步,刘麒就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他拉住刘婳的右臂,眼神多有嘲讽,“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在刘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