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交汇，短短的几秒里，流转了百般曲折的情绪变化。
最终，如风沙掩埋，所有痕迹烟消云散。
唐轶婂高傲的抬起脖颈，那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骄傲，面色冷下来，眉宇间透着几分不耐烦。
“看，就说了裴总不能，所以，请吧，不送。”
和裴暮靳单独在同一个空间里，唐轶婂难受至极，她下了逐客令后，就直接去了洗手间。
唐轶婂打开水龙头，清澈的流水密集汹涌的流出，在水池底汇聚成小小的旋涡流入下水道通往大海。
她双手撑着白瓷边缘，镜子中的样子嫉恶如仇，那是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被裴暮靳一把推开，高大的身影闪现在唐轶婂的身后，镜子中又多出来一张器宇不凡的脸。
许是上次在洗手间给唐轶婂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她下意识蹙眉，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身后的男人问，“你想杀谁？”
微微顿了半秒，裴暮靳的那双眸像是火中燃着一块冰又冷又烫，“杀我吗？”
倏然，唐轶婂的身子一僵，她转身的瞬间被裴暮靳一把扣在怀里。在身高上，他有极大的优势，裴暮靳挑起她的下颌，眸色幽深。
“承认你是她，我把命给你。”
话音转的太快，唐轶婂险些忘了隐匿情绪，红唇抿起，嘴角上扬，“裴总又犯老|毛病了。”
“承不承认是你的事，认不认定是我的事，两者并不矛盾。”
落在她下颌的手指触摸到唐轶婂眼角的红痣，裴暮靳觉得发烫，他摩挲着那块本不属于这张脸上的东西，“和秦浩宇一样碍眼。”
裴暮靳用胯骨夹着她的腰腹，唐轶婂的细眉拧的更深，“裴暮靳，别在这里发疯。”
那是被浓墨浸泡过的眸子，乌黑发亮，裴暮靳好似要把她看进心里去，对唐轶婂的话充耳不闻。
“即便你当初和初恋情人私奔死在了高速上，可我依旧想了你五年。”
挺拔的身影附身，裴暮靳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唐轶婂，你说我是不是犯贱？”
高高在上的裴暮靳，生来高贵，一向高傲如他，唐轶婂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会从他的口中说出这样自卑又否定自己的话。
甚至裴暮靳的尾音都是颤抖的，他似是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对，他说什么？
和初恋情人私奔？她是在高速上发生了车祸不假，可什么时候和初恋情人私奔了？
在认识裴暮靳之前，唐轶婂就没和其他男人接触过，要说初恋，他就是她的初恋。
火光在瞳孔燃着一小撮烈焰，唐轶婂知道，一定又是南雪，她不仅要害死自己，还要死后都背负骂名名节不保。
唐轶婂冷声一笑，“裴总是不是犯贱我不知道，但有个人，的确是该死呢。”
裴暮靳放开她，只见，唐轶婂浑身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那是比之前还要遥远的距离。
退后几步，裴暮靳一言不发。
他拿了一支烟叼在嘴角，目光始终不曾移开，良久，一支烟燃烧到烟蒂烫了手，裴暮靳才说，“总之，我不会让你嫁给其他男人。”
来的莫名其妙，走的神经兮兮。
裴暮靳丢下这句后，从洗手间直接离开。
唐轶婂跟出去的时候，房间里一切未变，就仿佛裴暮靳未曾出现过一样。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找到一个人的电话拨了过去，“k先生，当年你救下我的时候，车里的另一个人是谁？”
“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我想知道。”
……
简短的通话结束，唐轶婂的掌心里一层汗。
平静了一分钟，唐轶婂给方桐发了一条消息【帮我查个人的地址，杨向阳。】
次日，秦浩宇给唐轶婂打电话，告诉她，国外的朋友帮忙定制了婚纱，发了样子让她选。
唐轶婂心不在焉，只看了第一个就定下了。
“我以为女人都有选择恐惧症，原来并不是。”
唐轶婂到了停车场，打开车门坐进去，“秦少，你接触的女人太少了，没有理论依据。”
“出门？”
“去一趟北城。”
“我陪你去？”
唐轶婂几乎没有多余的思考，“不用了，你忙婚礼的事情吧。还有，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你的事情我不会忘，但我能问一句，你为什么会执着于周强的事情？他只是一个小人物。”
“秦少，其实我也想问一句，卡尔究竟是什么人？”
秦浩宇没有回答，他们都默契的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秦浩宇笑了笑，“一路顺风，回来带你去吃饭。”
“好，等我凯旋。”
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