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的饭桌上。
宁夏看着宁老爷子那副喜上眉梢的样子，就忍不住嘴角直抽。
打冷漠兄妹俩离开之后，老爷子就一副捡了钱的样子，看得她眼疼。
她真想跟老爷子说别高兴得太早了，她对冷漠可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大过年的，她也不好让老爷子心里不痛快，只得转过头不看宁老爷子。
结果扭头就看见宁珩正对她挤眉弄眼，一副猥琐不已的模样。
等从饭桌上下来之后，宁夏就掏出空间里的药，对着自己的脚脖子狂抹。
她得赶紧好起来，然后回s市。
这家她是一天也不想待了！
正当一家子热热闹闹过年的时候，一通急促地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是李嫂接到的，当即就把她吓懵了。
宁夏赶紧把电话接了过去，“你好，请问哪位，有什么事？”
“喂，同志你好，请问你是赵秀娥的家属吗？你们赶紧来市公安局一趟吧，赵秀娥死了。”
宁夏也狠狠吃了一惊：“什么？赵秀娥死了？”
“是的，有些事情需要跟你们家属核实一下，麻烦你们迅速到公安局来一趟。”
“好的，我们现在就过去。”
挂断了电话之后，宁夏赶紧通知了宁老爷子和宁正勋。
宁老爷子得知了消息之后，愣了好一会儿。
他已经准备好了材料，打算等过完年之后，就跟赵秀娥把婚离了。
怎么她突然就死了？
宁夏看宁老爷子愣在了那里，有些担心地摇了摇他，“爷爷，你没事吧？”
宁老爷子回过神来，皱着眉头道：“我没事。公安局我就不去了，你脚上还有伤，你也别去了，让你爸去吧。”
宁夏道：“我这脚伤已经不碍事了，我跟着一起去吧，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行吧，注意点，别再把脚给碰了。”
宁正勋是从部队里赶回来的，接了宁夏之后便赶去了公安局。
他们是在公安局的停尸间里见到宁老太的。
距离上一次见面还不到一个月，他们险些认不出来这个瘦得只有一层皮、死相凄惨的老妇，是那个恶毒跋扈的宁老太。
公安局的人跟在一边，斟酌着语气道：“死者是被冻死的，尸体是在一条胡同里被发现的，她身上装着身份证明。”
宁正勋看着宁老太的尸体，眼神晦暗不明，一言不发。
陪同的公安大气都不敢出。
宁夏拄着一根拐杖，对着公安说道：“我们先出去吧。”
她看得出来，宁正勋这会儿心里并不平静。
对于宁老太这个人，宁正勋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
宁老太是害死他妻儿，扔掉他女儿的凶手，但同时，那也是他的生身母亲。宁老太纵有万般的不是，但她也确实将宁正勋拉扯大了。
宁正勋无疑是恨宁老太的，但他也同样在意着宁老太。
尤其是在看到宁老太尸体的时候，恨意随着宁老太的死亡而消散，遗留下来的那些情感到底是什么，只有宁正勋自己知道了。
宁夏也不知道该如何劝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让他独自和宁老太的尸体待一会儿。
出了停尸间，宁夏便问道：“尸体是谁发现的？”
公安道：“一个扫大街的，他负责那条胡同，天不亮的时候他去打扫胡同的卫生，发现死者躺在地上，他还以为是谁家的老人摔倒了，上前一查看，才发现死者的尸体都已经僵硬了。”
宁夏抿了抿唇，最近的温度很低，前几下雪的那场雪一点没化。便是个正常人在室外待着都觉得扛不住，更何况一个浑身是伤的老太太。
“她生前是跟她的侄子一家住在一起的，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出现在那条胡同里？你们找到她侄子了吗？”
公安摇头：“那条胡同里的人都说没见过她，不知道她是什么人。我们也只是根据她身上的身份证明才联系到了你们。”
“死者身上有不少伤，很多都是新伤，而且死者严重营养不良，死前应该受了……”
公安犹豫地看了她一眼才说道，“虐待。”
说完之后，公安便小心打量着宁夏的神色。
他想不明白，死者家属身份如此不一般，为什么死者会这么惨？那可是首长的亲妈，将军夫人，怎么会沦落到大过年的被冻死街头的下场呢？
啧，可真是高门秘辛多啊。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不知道世人对那位首长会是什么看法。
宁夏把公安的神色看得很是清楚，心里也颇为无奈。
这宁老太可真的是个神人。活着的时候搅得宁家天翻地覆，死了也还能让宁家不得安宁。
宁家父子上辈子怕不是刨了宁老太家的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