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白衬衫,如今已经被鲜血染得辨不出本来样子。而他的西装外套,就随意搭在手臂,遮掩着那里一处新添的伤口。
被钢针入骨的膝盖还吃不上力气,他一跛一跛走到门前,瞬间就被闪光灯包围:
“陆少爷,请问特调处里面真如外界所说,是个隐藏的情报组织吗?”
“陆少爷,请问你怎么看江流子刺杀白川的事?”
“陆少爷,这件事是不是屈打成招?”
陆霄练狼狈地扶着大门,在人群中寻找陆襄亭和程墨。然而最先吸引他视线的,是角落里一抹撑着伞的倩影。
是方青黛。
她穿了一件卡其色的风衣,裹着里面深色的旗袍,远远站在那里,与他四目相对。
他张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方青黛却在这时转过身,背对着他,渐行渐远。
她似乎只是来看一眼,看他是否活着走出来。看到之后,便连句话也不愿同他说,马上躲瘟神似的离去。
“少爷。”
程墨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到陆霄练身边,将雨伞遮在了他头上。
陆霄练收回了目光,僵硬地迈开双腿,向外挪去。
俄而,一阵剧烈的痛意浮上胸口,他弯腰呛咳,鲜血便从口中涌了出来。
“少爷!”
程墨焦急地喊着他,而他仿若已听不进去,仍跌跌撞撞地继续前行,直至重重跌在特调处门外的积水里,捡起一片泥泞。
点点殷红被雨水化开,流入路上的道道沟壑,染红了半边街道。
愁云漫天,寒雨刺骨,汽笛声里,模糊了上海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