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舞儿仍是沉默着。
李太医在来之前,就猜到了会是这副情形。
公主失忆,与皇上相处得很是不融洽。
而他又是被皇上派来替公主治病,定是会受些冷待的。
纵使他早就做好了准备,真正面临时还是难免会有些尴尬,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开口:“公主,冒犯了。”
说完,他就将帕子放在武舞儿的手腕处,准备替其切脉。
可帕子刚放下去,就见武舞儿脸色阴沉,极为嫌恶,将帕子扔到了地上:“我不喜欢碰到别人的东西。”
没有了帕子,李太医总不能直接上手,那样的话,以面前这位小祖宗的脾性,去皇上那里告他一状都有可能。
李太医大汗直冒,很快想到了一个办法。
“是臣愚笨,考虑不周,公主既然不喜触碰他人物件,那臣让丫鬟那几件公主自己的真丝帕子来,这样也是可行的。”
武舞儿见这招无用,便不再强求,任由丫鬟拿了帕子铺在了手腕处。
虽然答应了要留在这宫里,可并不代表她要事事都听武青的话。
譬如这看医问诊的事,就由她自己说了算。
她自己的记忆,想不想恢复,自然是由她自己做主。
不过念着宁珂陨,她在不配合的时候也留了分寸,至少不能明面上被看出来。
毕竟她已经摸透了武青的性子,若真是激怒了,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
李太医见她这副样子,以为她会好好配合,心下松了口气。
可当他的手开始切脉时,这才发现,面前这公主真不是好伺候的。
他所探到的脉象,忽如湍急的河流,奔流不止,极其的有力,忽地又静了下来,仿若没有半点生息。
这样的脉象,探得没有一点意义。
因为这根本不是真正的脉象。
李太医明白,公主身怀武功,这是在刻意的运用内力打乱脉象,好让他难以诊治。
“公主,”李太医就知道,今儿个没这么容易,他叹了口气:“您的脉象飘忽不定,实在难以捉摸,不如你平心静气,好好镇定下来,臣再给你诊断。”
武舞儿睁着一双大大的眼,很是无辜:“我的脉象不平稳吗?可我的心情很是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李太医是不是你诊断有误?”
李太医面上一红,又擦了擦汗。
武舞儿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定是李太医你医术不精,根本诊断不出我的病症,又害怕被皇帝责骂,所以将这一切原因都推到了我的身上,李太医当真好算计。”
李太医一张脸是青白交加,只当没听见这话,拎起身边的药箱,告辞道:“公主真是深思多虑,这于恢复记忆有害而无一利,还请公主日后不要再想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事,今日既然公主没心情诊治,那臣就先告退了。”
见武舞儿没有回答,他也不等了,直接退了出来。
从公主的宫殿一出来,李太医忙呼了口气,将心中的污浊尽数呼出,而后朝着皇上所在的大殿疾步而去。
武青正在会见朝臣,结束之后,就将李太医请了进去。
李太医一见着皇上,立马开始控诉了起来。